秦大人想起了當年那一件事。
“那是差不多十八年前了吧。”
秦大人陷入回憶,畢竟時間太長了。
十八年前,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剛考上科舉,入朝為官的時候。
十幾歲入了工部,雖然還隻是裡麵一個小小的小吏員,但對於他們秦家來說也已經算是光耀門楣了。
當時秦大人一心想著好好學習,儘快能夠升上去,可以主導各種營造建設。
他也想更熟悉京城各處建築風格和細節,所以休沐之後沒少在京城到處逛。
有時候也會蹲在人家小攤販前麵看看民間匠人的手藝。
當然,也沒少進集寶齋那樣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好作品。
結果就是那一年,他遇到了一個神秘的姑娘,帶著幾件超絕的木宮殿,出來尋找買家。
“那姑娘我就見過一次,她出來都是戴著幕離的,看不清模樣。不過,我聽說她是自外地來的,來了京城之後出行時會雇幾個武夫隨行。”
說到這裡,秦二叔趕緊補充了幾句。
“大哥那個時候一心就關注那些木雕,沒有留意那位姑娘,事實上那位姑娘那段時間還出了些名聲,她抄的經書,字跡十分秀美雅致,而且在當時茶樓詩會的時候還對了幾輪詩,文采讓那些才子都折服了。”
秦二叔當時沒有留意木雕,他留意到的就是那姑娘的文采。
“聽說那姑娘叫崔梨月。”
秦二叔終於說出了確切的姓名。陸昭菱坐直了些。
“隻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沒過幾天,那姑娘就沒有再出現,在那段時日京城正好發生了幾個大案,京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讓那幾樁大案吸引過去了,待到這幾樁大案完結,大家也淡忘了那位崔姑娘。”
秦二叔有些歎息。
“偶爾能有幾個人想起來,也都遺憾之前沒有仔細問她住在何處,要找也是找不著了。”
陸昭菱默然。
她倒是懷疑,是那幾樁大案,讓崔梨月不敢再露麵。
否則,崔梨月又展出木雕,又參加詩會,明顯就是想要讓自己揚名,走的就是要引人來找自己的路子。
無緣無故的,不會事情剛有了進展時就銷聲匿跡了。
那之後她就一直待在陸家,沒有再出門半步。
而陸明那個時候小人物一枚,更沒有人對他的後宅家眷有興趣。
崔梨月就那麼隱了下來。
秦大人說,“原來那位姑娘還這麼有文采,我當時確實隻是注意著那幾件木雕。”
陸昭菱聽到這裡,問,“秦大人當時可買了那些木雕?那是什麼樣子的?”
“沒有。”秦大人搖了搖頭說,“當時那位姑娘說,木宮殿隻有三件,不會隨便賣出,會先展示三日,待三日後看有緣人再賣出。”
“那三日,我日日過去看三件木宮殿,對,沒錯,就是用木頭搭建成的宮殿,但實在是製作得太精美了,而且那些宮殿每一扇門每一扇窗都是可以推開關閉的,大一點的廂房裡甚至還有一整套的家具。”
“而且裡麵指甲蓋大小的桌上還擺著極小的燭台,裡麵一點點的蠟燭竟然真的能夠點亮。我記得有一間藏書閣,裡麵的書櫃上擺著整整齊齊的書籍,那些書籍上也都是寫著書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