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部分吃了這些食材的客人,頭上毫不意外出現了灰黑的血光之災。
那是死兆的氣運光環了!
“媽媽從小教育我們不要隨便接受陌生人的食物,那是有道理的啊!”
陳業感慨了一句。
他打算以後無論有誰給自己東西,那都是絕對不能接受的,還是自己烹飪出來的美食,最讓人感到放心了。
不過陳業的擔心倒是多餘的。
坐在【隱匿賢者】的旁邊,好像自己的存在感也被無限降低了一樣。
雖然旁邊陸續有服務員,拿著骨灰盒般的菜盤子,把這一份份美食分給在座的客人們,但從來沒有一個假麵服務員,會來到【隱匿賢者】所在的餐桌,也不會跟陳業和那位老頭子有任何的接觸。
這種情況,當然是正好符合了陳業的心意。
他就打算看看接下來的舞會,究竟會鬨出什麼樣的名堂!
順著欄杆,往下眺望……
陳業發現從十三層樓一直往上,全部都有客人,或是坐在走廊的邊緣,或是從欄杆的旁邊經過。
一個浩大的場所,就這麼鋪開了!
從十三層樓,一直往上,每一層都有類似的舞會。
雖然後麵外圍區域的麵積並不是很大,但足足延伸到四十四層樓……
一共有三十一層樓的會客!
這樣的規模,無論放在哪裡,都可以算是極其大的規模了!
陳業看了一眼時間。
發現現在已經是越來越接近午夜的時間了……
陸續到場的客人,那也是越來越多。
這裡的聲音隨之而變得嘈雜了起來。
此刻,
不斷有很多的人頭,陸陸續續湧入到這個大樓當中。
就在這時,棺材上方,突然出現了一陣劈裡啪啦的爆竹煙花聲。
人群鼎沸的聲音,頓時被壓製了下來。
所有的會客都聚集於走廊的方向,抬頭朝著上方看去。
五彩斑斕的燈光,映照在這一座巨大棺材的棺身,繽紛中透露死亡的詭譎,熱鬨的喧囂和死寂的寒氣共存。
於五光十色的聚光燈下,一個展台逐漸從上方緩緩降落。
隻見一個穿著粉墨裝扮的小醜,姿態滑稽,站姿傾斜顛倒,臉上畫著彩繪圖案,嘴角那兩撇淤青往下畫出了一個哭喪的幅度,他眼神淡漠,額頭上縱橫的皺紋,使得畫上去的青黑花紋仿佛具備了生命,在那位小醜的臉上不斷蠕動。
小醜微微躬身,隨後看向各位會客,露出了詭譎的笑容:
“歡迎各位來客,來到午夜舞會的分食活動!”
“接下來,我們的宴會將會為每一位食客,都精心準備一份特彆的美食!”
“尤其是那些飲用了餐前小吃的客人們,你們將會得到世界上最獨特的美食享用體驗!”
“請儘情享用這場宴會!”
此刻,從高空當中,突然有數個展台降落了下來。
每個展台都站立著一個小醜。
這些小醜就這麼在隻有兩人寬的展台上,不斷表演手裡的球,或是用各種癲狂而滑稽的姿態,進行舞蹈。
底下的會客們觀看這場表演,都不由笑出聲來,紛紛在嘲笑小醜的滑稽。
就在這時。
會客場所當中的狐麵服務員,不動聲色,將“餐前小吃”放在了各個客人的麵前。
這些客人們都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表演,隨手摸到了身邊宛如骨灰盒般的餐盤,摸到了裡麵有一團黏糊糊的食物,下意識就以為是什麼好吃的,從而放在了嘴裡。
他們的咀嚼都非常緩慢,嘴部有明顯的隆起,仿佛有什麼怪異的東西,不斷在他們的嘴中蠕動。
這樣的進食體驗,無論怎麼想,應該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但這些客人們隻是聚精會神地看著上麵的小醜表演,好像嘴裡的食物隻是為這場表演順帶而塞進去的消遣,品嘗的意義此刻已經失去了。
陳業觀看著這一幕,眉頭微微一皺。
他發現在場的大部分客人們,頭頂上的死兆氣運,不斷凝聚,已經變得越來越濃鬱了。
“這果然不是什麼好呆的地方啊!”
陳業眉頭微微一皺,正打算站立起身的時候,卻發現這位流浪漢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醒來了。
流浪漢的目光死死地注視著大樓主乾處的那口巨大棺材,好像對展台上的小醜,視若無睹。
仿佛那群小醜,就是一群真正的小醜。
陳業詫異地看了流浪漢一眼。
畢竟,
這些小醜的表演,實際上都有很強的精神控製性。
哪怕是五轉職業,都很難抵擋住這種細微的精神控製。
實際上,
這種精神控製的機製,陳業反倒覺得跟自己吹奏嗩呐的特性,十分相似。
畢竟,吹奏嗩呐和跳舞的本質,都隻是表演而已。
但通過這種極其富有張力的表演,能夠把觀眾給吸引過去,從而控製他們的情緒,繼而控製他們的靈性,這就是表演係所帶來的控製,跟靈性的序列完美符合。
陳業之所以能完全不受到小醜們的影響,也是因為他就是玩這一套的主職業了。
而小醜們的位格還完全不如陳業。
在行業老祖師的麵前,這點把戲當然是會被立刻拆穿,當然不會被套進去了。
但流浪漢作為一個平平無奇的【隱匿賢者】,他的特性好像跟靈性也是完全沒什麼關係的,卻也能跟陳業一樣,完全不受到任何的影響……
“命運之城水還是很深的啊,任何一個平平無奇的存在,可能背地裡都有很深的來頭……”
陳業頓時意識到這個破爛邋遢的掃地老頭,很是不簡單。
就在這時,
很多的客人,都已經吃過了餐前的小吃,現在都在興高采烈地看著表演。
他們臉上的神色,好像逐漸跟展台上的小醜,一起同化了一樣,也顯露出瘋癲而滑稽的表情。
一個中年老漢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過這麼一場催人淚下的表演了!
他的臉部肌肉開始飛速蠕動、抽搐了起來,甚至有一塊肉都已經掙脫了肉身的束縛,掉落在地上。
但奇怪的是,那一塊肉好像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塊肉而已,更加像是宣告了獨立自主的權利,並沒有任何的鮮血流淌而出,而是就這麼站立在地麵上。
那塊肉好像從繈褓中剛孵化出生的小雞,剛脫離蛋殼,還保留著懵懵懂懂的意識,左右環顧了一圈,不知道該認誰做媽媽。
還好有一位狐麵服務員,從旁邊走了過來,繼而將這塊肉給放在了精致的餐盤當中。
那餐盤赫然長得像是骨灰盒一樣……
當這塊肉裝在裡麵,頓時老實安分了下來,準備端給其他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