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應該是五十萬,寫錯了,已改正!】
“隊長,好端端的怎麼開大會?會不會……”
人群的一角,之前聚集在孫恩山家中的那幾人,再度圍攏在對方身邊,其中一人滿臉擔憂的問道。
“放心,你們隻是說了幾句實話,還能把你們怎麼著?隻要他一天不能讓所有人滿意,那些矛盾就會一直存在,隻會越來越洶湧,時間久了,就算老支書也壓不住。
就算真的有事,不是還有我嗎?”
孫恩山輕聲說道,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譏諷。
在他看來,就算今天被孫向陽把事情壓下去,也隻是飲鴆止渴。
至於說,滿足所有人的要求,讓工分一致,這種妥協的辦法,等於是把煤礦跟磚窯的改革毀於一旦,對孫向陽的威望,也是一種打擊。
孫恩山這話一出,周圍幾人頓時鬆了口氣,隻是其中一人,仍舊充滿了緊張,眼神也有些閃爍。
但之前大家都差不多一樣,全都心神不寧,自然沒人覺得他不對勁。
“青青,你說向陽隊長這次能解決問題嗎?”
人群的一角,七八個知青站在一塊。
原本雙水灣自然沒有這麼多知青,但沙坪壩那邊搬遷來後,兩邊的知青便聚集到了一起,畢竟他們的身份,讓他們有種天然的親近,容易抱團取暖。
“不知道,不過反正我看不出有什麼好辦法,煤礦跟磚窯那邊,畢竟跟剪紙畫小組不同,如果隻是剪紙畫倒還好,都是婦女,就算有人有意見,也不敢說什麼。
但煤礦跟磚窯,都是下苦力活,隻要能乾活就行了,向陽隊長現在在那邊搞改革,讓煤礦跟磚窯的社員每天拿的工分不比剪紙畫小組少,剩下的人沒意見才怪呢。
不過鳳霞你馬上就要參加高考了,等你考上以後就會離開雙水灣,這裡的事情也就跟你沒乾係了。”
李青青有些羨慕的說道。
畢竟那是大學,可以直接回到城裡,隻是她有自知之明,尤其是經過上次嘗試後,乾脆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毫不猶豫的加入剪紙畫小組。
事實也證明她的選擇無比正確,現在剪紙畫小組在雙水灣的待遇可是獨一份,不僅工分高,糧食份額也比以前多,聽說那是隊裡給剪紙畫小組的補貼。
而且不用去地裡乾活,不用風吹日曬的,每天就待在屋子裡剪紙,除了剛開始不適應,手上磨起水泡外,彆的都好,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她。
隻是現在,隨著向陽隊長亂搞,引起了雙水灣的矛盾,說不定還會牽連到剪紙畫小組,今後要是一視同仁了,那就相當於剪紙畫小組的待遇都沒有了。
想到這裡,李青青就有些擔憂,抱怨,甚至還有那麼一絲埋怨。
好端端的,乾嘛要在煤礦跟磚窯改革,現在好了,下不來台了吧?
終究是沒有念過什麼書,沒有上過大學,見識淺了些。
“依我看,向陽隊長現在隻能一視同仁,要麼廢除煤礦跟磚窯的改革,恢複到之前的工分,要麼提高所有人的待遇,才能化解眼下的問題,”
其中一名沙坪壩來的知青說著自己的見解。
“不錯,生產隊的成立,就是為了……,現在向陽隊長的做法,跟那些資本家有什麼兩樣,等於是在開倒車。”
另外一名知青嚴肅的說道。
“也不能這麼說,向陽隊長還是為雙水灣做了不少事情的,隻是太年輕,所以有些天真的想法。”
“其實那煤礦就擺在那裡,如果我是雙水灣的支書,早就去請勘探隊的人來勘探了,這樣的話,說不定那煤礦也早就挖出來了。”
“煤礦是擺在那裡,可剪紙畫呢?那可是向陽隊長一手拉來的,直接賺外彙。”
“嘿,我聽說那剪紙畫生意,其實是向陽隊長借助他媳婦家裡的關係才拉來的,還有那位蘇副縣,可是他媳婦的親表姐,人家家裡可了不得。”
“那井呢?沙坪壩的井可是向陽隊長幫忙找出來的,沒有那口井,你們還得跟著吃苦水,就連雙水灣這口井,也是向陽隊長找出來的。”
“反正我不相信那些封建迷信,說不定是打井隊的功勞。”
“行了,你少說兩句。”
眼瞅著對方越說越過分,旁邊的同伴急忙拉了他一把,狠狠給他使了個眼神。
在這裡說孫向陽的壞話,不要命了嗎?
也就剛剛聲音不大,加上他們在最外圍,才沒有傳出去。
否則……
那人似乎也想到孫向陽在雙水灣的威望,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而在人群中,這會也有不少人爭論著,就差打起來了,由此可見如今的雙水灣就如同一個火藥桶,孫恩山這一點火星子,已經將引線點燃。
如果孫向陽這次大會處理不好,遲早會爆,無非就是早點晚點的區彆。
終於,當所有人都到齊後,孫向陽跟老支書,大隊長,沙宏成等人從辦公室裡走出來。
人群中各種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全都望著站在台子上的孫向陽。
“聽說大家對我改革煤礦跟磚窯有些意見?既然大家有意見,那咱們就敞開來說說,我也聽聽大家的意見。”
站在台子上,孫向陽大聲的說道。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即便沒有大喇叭,也足以讓所有人都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
隻是,當他話落之後,卻沒一個人開口。
私底下說說是一回事,當著所有人,甚至當著孫向陽的麵,又是一回事。
“怎麼?不敢說?兩位支書,還有大隊長都在這裡,有什麼不敢說的?開會的目的,就是暢所欲言,咱們雙水灣還沒有因為說話,就受罰的,而且,煤礦跟磚窯改革,也是雙水灣,是所有社員的事情。”
孫向陽繼續說道。
“向陽隊長,我們不是對伱有意見,就是覺得不公平。”
“對,憑什麼煤礦跟磚窯改革,每天能拿二十工分,我們種地的,建學校,豎電線杆的,一天隻有十個工分?我們也是從早忙到晚,大家全都賣命的乾活,沒人偷懶,為什麼我們的工分就要比煤礦跟磚窯少?”
“向陽隊長,您是雙水灣,也是沙坪壩的大恩人,今天站在這裡的人,都很感激您做的這一切,我們也沒想反對您,就是想要一個說法。”
隨著有人開口,一個接一個的聲音不斷響起,孫向陽也在很認真的傾聽著,他能夠感受到,這些人對他沒有半點惡意,那份感激,也絕對是發自真心實意,甚至在跟他說話的時候,還給他提供了經驗點。
隻不過,感激他是一回事,覺得不公平,有想法是另外一回事,兩者其實並不衝突。
“要說法?要什麼說法?才吃了幾頓包飯,就忘了餓肚子是什麼滋味了?沒有向陽,你們現在還在餓著肚子,沒有向陽,咱們的那口井,煤礦,黑壚土地,剪紙畫是怎麼來的?
煤礦那邊一天賺多少錢,種地一天值多少錢?
現在你們工分是少點,等煤礦跟剪紙畫賺了錢,你們就沒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