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沒有畢業證,可那也是大學。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晚上,孫慶波跟著父親來到孫向陽家賠禮道歉。
儘管之前孫向陽說給孫慶波三天的時間考慮,這才過了一天,對方就已經想明白。
但在孫慶波的父親看來,自己這個兒子給孫向陽丟臉了。
兒子不懂事,他不能不懂事。
所以這個歉必須要道。
更何況,孫向陽對他兒子幾同再造之恩。
“想通了就好,現在先在煤礦安心乾活,等大學開學了我送你們去,我希望你到時候能夠真的認真學習知識,如果學不好,你這個小組長也不用當了。”
孫向陽並不在乎孫慶波是怎麼想通的,挨打也好,被逼的也罷,但他送對方去讀大學,可不是讓對方去玩的。
孫慶波也好,其他人也罷,如果以為去了就能天天玩,混日子,等到結束以後,什麼都沒有學到,他也不介意把這些人趕出煤礦,連機會都把握不住,還耽誤了彆人的名額,乾脆回家種地好了。
“隊長,你放心,要是學不出個樣來,我也沒臉回來見您,直接在外麵一頭撞死。”
孫慶波狠狠的說道。
“行了,這種話以後少說。”
孫向陽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他現在越來越覺得當支書不容易,關鍵是需要操心的事情實在太多,看來還得讓老支書多撐個兩年,等生產隊撤銷以後再說。
那個時候,雙水灣就沒有什麼生產大隊了,正好順便把沙坪壩那邊的生產大隊整合。
到時候,那些不合格的生產隊乾部,該下的下,還得提拔一部分有能力,有衝勁的年青人。
這次讓孫建剛,孫慶波等人去讀大學,也算是為以後著想。
第二天,孫向陽剛想好好休息一下,沒想到又有人找上門來。
“向陽哥,求求你救救我爹他們吧。”
孫曉清看到孫向陽後,就想要跪下,把孫向陽給嚇了一跳,急忙扶住他。
此時的孫曉清,比之上次消瘦了很多,頭發淩亂,渾身狼狽,身上穿的衣服也多了幾個補丁。
“你家出什麼事了?”
孫向陽忍不住問道。
雖然早就知道那一脈堅持不了多久,遲早會遭到反噬,沒想到時間比他想象中還要早。
一個救字,足以說明一切。
“上次的事情之後,爺爺就被氣的住了醫院,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然後我爹跟大伯他們就鬨著要分家,就去找當初廠子裡的那些人,沒想到被人給告了,說我大伯他們貪汙,侵占了國;家資產,接著就被抓了。
然後我家也被他們給沒收了,我們都被趕了出來,爺爺知道後,氣的吐血,沒挺過去。”
隨著孫曉清的講述,孫向陽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雖然他從未見過孫曉清的爺爺,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大爺爺,可對方落的這麼個下場,也讓他有些唏噓。
至於孫家的那些財產被沒收,他倒是不奇怪,狼吃肉,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按理來說,你家就算落敗,也不至於這麼快,這麼慘,是不是出過彆的事情?”
孫向陽忍不住問道。
“彆的事情?”
孫曉清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說道:“上次雙水灣遷墳後,大伯他們就找了個風水大師,說是我家風水不好,也得遷墳,所以就換了個地方,會不會跟那個有關?”
“你家遷墳?”
孫向陽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依著對方家原本的風水,雖然激發了氣運,後遺症很大,但畢竟是多年的家底,就算是敗,也不可能全部敗光,多多少少還能留下點,以前的日子肯定是想也彆想了,可比普通人仍舊好上許多。
沒想到,對方卻又來了個遷墳,如果找個真正的風水大師,倒還好一點,但現在來看,對方找的根本就是個騙子。
隻能說,對方家落的這個下場,屬於咎由自取。
當然,反噬也是占主要原因。
或者,這也是反噬的一部分。
可惜了,偌大的家業一下子敗光不說,那位老爺子也因此死掉,孫曉清父親那一輩,更是麵臨著牢獄之災。
“向陽哥,我也知道我大伯他們當初對不起你,說了很多不應該說的話,可是他們都已經遭到報應了,我想求你救救他們,隻要讓他們回家就行,那些產業,我們都不要了。”
孫曉清滿臉哀求的說道。
如果實在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跑到雙水灣來求孫向陽。
但她真的沒有辦法了。
曾經那些關係親近的人,一個個翻臉無情,連家門都不讓她進。
還有那些親戚,也都避之如蠍。
當初從她家借了不少錢,現在也都不承認。
所以她隻剩下孫向陽這一根救命稻草。
雖然她也知道有些奢望,可她真的已經走投無路。
因為她打聽過,她爹,大伯他們,最少要關十幾二十年,嚴重點還要槍斃。
因此,她不能不來,就算讓她跪下賠罪都行。
“你讓我救?你覺得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在雙水灣說話或許還管用,至於你家,牽扯到你家那麼多產業,你覺得我說話有用?”
孫向陽搖了搖頭,覺得孫曉清還是太年輕了。
不趁這個機會吃乾抹淨,誰會給自己留下後患?
況且,他懷疑,孫家的事情遠不止孫曉清說的那麼簡單,肯定還有彆的緣故。
他那位從未見過麵的大爺爺,當年就跟他父親立下過約定,那個時候就開始謀算以後,豈能不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
所以,孫向陽覺得,對方肯定做好了孫家衰敗的準備,必然會另有準備。
但這些,孫曉清肯定不知道,就連其父輩,也不知道。
“你爺爺是不是走的很突然?”
孫向陽想了想問道。
“對,等我得到消息趕去的時候,爺爺已經沒了。”
孫曉清說著,眼淚也隨著流了下來。
“那你爺爺當初有沒有跟你說過彆的?或者你爺爺住院的時候,有沒有過一些交待?”
孫向陽這麼問,倒不是圖謀對方留下的那點東西,更多的是想確認自己的想法。
而且,孫曉清想要救人,隻能自救。
“交待?”
聽到孫向陽的話,孫曉清也顧不上哭了,使勁回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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