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拋開你小姨夫,站在蘇家的角度上,也是有利的。
我知道你不想暴露自己一身醫術,覺得那樣會給自己招來不少麻煩,依著我看,你有些太小瞧蘇老了,就算有什麼麻煩,那些人也不會直接去找你,而是先找蘇老,有他站在前麵為你遮風擋雨,誰還能把你給怎麼著?
要是你這次出手,對那家人來說,就是救命之恩,同樣也會維護你。
實在不行,你也可以把這件事情推到我身上,讓我跟著沾點光,總之,輕易不會把你暴露出去。”
“您老就不怕麻煩?”
孫向陽問道。
“麻煩?也就隻有你會覺得是麻煩,對我來說,這可是揚名的好機會,再說了,治病救人,有時候也是看運氣的,這次運氣好,不代表次次運氣好,誰還能因為我治不好某人的病,就治我的罪不成?”
周老淡然的說道。
“行,那這件事情就落到您老的頭上,今後如果有人問起來,就宣稱是您老出手,反正以您老的醫術,也不怕什麼。”
孫向陽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下來。
“這就對了嘛,彆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卻推三阻四的,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周老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說道。
依著他的想法,孫向陽既然有這麼高超的醫術,就應該留在京城,發揮自己的能力,偏偏‘畏畏縮縮’的,一心躲在雙水灣那個小地方,就算給人看病,都忌憚這個,擔憂那個的,純粹是多此一舉。
甚至根本談不上一個真正的醫者。
麵對周老的奚落,孫向陽隻是笑了笑,並未解釋什麼。
隨後,兩人便交流了一番心得,主要還是針灸方麵的知識,周老不缺少理論,甚至經驗也無比豐富,在這方麵,絕對是專家中的專家。
隻不過孫向陽自己發明的針灸法,跟一般的針灸不同,周老想真正掌握也沒那麼容易,這還多虧了他這些年也有站樁的習慣,在養生之道頗有鑽研,否則換個人,恐怕連磁場是什麼都無法感知到,就更彆提施針了。
在孫向陽看來,一旦周老真的掌握這種技巧,其針灸能力,絕對會有一個質的提升。
第二天,孫向陽跟周老約好,然後在趙玉升的陪同下來到醫院。
這家醫院跟上次蘇老爺子住的並不是同一家,不過以對方的身份,自然也享受著其應有的待遇,有獨立的病房跟陪護。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那也得分情況,分對象。
像對方這種,家裡人基本上天天輪著在這邊照看,哪怕有專業的護工照顧,但也不能少了自家人,生怕有個三長兩短。
趙玉升這次過來,分明是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早早就有人等在這邊。
“周老,升哥,你們來了。”
說話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因為天氣的緣故,穿著白色的襯衫,四方臉,眼神有些銳利,隻是眉宇間顯得有些疲憊。
從稱呼中可以看出,對方的年齡要比趙玉升小,打完招呼後,他的目光便落在孫向陽的身上。
“炳信,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向陽。”
趙玉升直接介紹道。
而關於對方的名字,身份,早在路上的時候,趙玉升就已經跟孫向陽說過。
孫炳信,在組織部門工作,雖然擔任的是副職,但級彆卻是正的廳級。
“孫醫生,你好,久仰大名,這次家父的事情,勞煩你了。”
孫炳信沒有半點架子,主動上前跟孫向陽握手,就連稱呼,也是再三考慮之後。
趙玉升這邊,在取得孫向陽的同意後,便把孫向陽的一些事情告知對方,他知道孫向陽是蘇老爺子的外孫女婿,知道孫向陽在雙水灣那邊當個不起眼的生產隊小隊長,更知道蘇老爺子的病,也是孫向陽一手治好的。
對方雖然年輕,但就連周老都心悅誠服,這些足以說明問題。
畢竟因為趙玉升的緣故,當初蘇老爺子病危,他多少也有所耳聞,可現在,蘇老爺子卻好好的。
他家當初請周老來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隻不過以前他一直以為,治好蘇老爺子的是周老,直到趙玉升跟他解釋,他才知道原來是另有其人。
尤其是剛得知孫向陽的年齡時,他也不禁有些恍惚,眼下親眼看到孫向陽,反倒是很鎮定。
因為他知道,趙玉升在麵對自家父親的問題上不可能,也不敢開玩笑。
而周老這種人,更不可能拿自己的聲譽,拿病人的安危開玩笑。
所以哪怕孫向陽再怎麼年輕,他都沒有半點輕視。
甚至今天特意把家裡其餘人攆走,隻有他自己陪在這邊,就是因為趙玉升告訴他,孫向陽不希望彆人知道他的本事。
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看孫向陽年輕,就質疑對方,甩臉色的情況發生。
要是真這麼膚淺,孫炳信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地位。
畢竟他的工作,要的就是嚴謹。
“孫叔客氣了,小姨夫跟我提起過孫老的事情,我對老人家也充滿欽佩,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孫向陽說道。
不管之前有多少猶豫,顧忌,既然決定出手,那話自然要揀好聽的說。
正如周老跟他說的,哪怕隻是單純站在利益的角度上考慮,這件事情不管對他,還是對蘇家,都有好處。
孫向陽不是那種不食煙火,故作清高的類型,就算帶著功利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就麻煩你了。”
孫炳信並沒有許諾什麼,隻是重重的點頭。
然後在對方的帶領下,幾人來到裡麵的專屬病房,此刻病床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臉頰消瘦的老人,在他的臉上,甚至可以看到老年斑,整個人處在昏睡狀態中,鼻子上還插著氧氣。
原本這裡是有專業陪護的,不過在孫向陽到來前,已經被孫炳信支開。
“孫老最近的狀態怎麼樣?”
孫向陽來到病床前,打量了一番後才問道。
“大部分時間都是昏睡,醒來的時間加起來隻有三四個小時,基本說不出話來。”
孫炳信臉上充滿了擔憂,他父親這種情況根本維持不了太久,而四個月前,他父親還能攙扶著下床,兩個月前,起碼還能說出話來。
現在卻多數都在沉睡狀態。
按照醫生的話,他父親最多還能堅持一兩個月。
至於能想的辦法,他其實早就想過了,邀請的專家也不在少數,但效果卻不大。
聽到他的話,孫向陽點點頭,實際上,就算閉著眼睛,孫向陽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那種老朽的死氣,分明就是生命快要走到了儘頭。
不過這話,他卻沒有直接說出來,隻是在旁邊的凳子坐下,拿過對方的手,將手指搭在上麵,開始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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