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
看著身邊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閉上雙眼的她。
光潔白嫩的身體在床頭燈的映射下。
顯得有些妖豔。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可能是因為有馬真晝提出想讓他陪伴一晚的請求。
又有可能是她得寸進尺一樣表示有些害怕,能不能再貼近一點的要求。
再然後.
有馬真晝就更過分了。
‘有點太熱了。’
‘反正衣服都脫了。’
‘我在家裡也是習慣裸睡的。’
‘人家自己來就行了,北澄君不用在意,因為人家是北澄君的女朋友嘛。’
總之就是男人哄騙女人那套。
平日裡羞怯膽小的她,今天卻十分大膽,也特彆主動。
從未經曆過如此車速的北澄實,被她直接碾了過去。
“北澄君,你睡了嗎?”
耳邊吐出溫熱的吐息。
她靠近,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輕聲開口詢問。
“還沒睡著。”
北澄實簡單地回答一句。
“北澄君的精力真旺盛,果然不愧是男孩男人呢。”
她麵色紅紅地看了眼北澄實,小小地感歎一句。
床頭燈光下。
她微微發紅的側臉,以及耳垂散落的發絲。
在北澄實的眼中都有著說不出的魅力。
“這副模樣,是想要勾引我嗎?”
難得的,北澄實開了一次玩笑。
要是換作平時害羞的她,估計立刻就會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應對。
可今天的她卻無比大膽。
烏黑的長發被她用手撥開,露出了雪白的脖頸。
她輕輕地貼近他的後背,壓低聲音,故意用挑撥的語氣開口。
“是喔,人家就是在勾引北澄君。”
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在故意挑起戰爭。
北澄實並沒有慣著她。
沒有休息。
重新發起戰爭。
這一次,他沒有任由著對方掌握主動權。
而是選擇教訓著今晚格外大膽的少女。
待到偃旗息鼓,一切重回安靜。
他緩緩躺下。
她輕輕地用手掌貼在北澄實的背部。
聽著他輕微的呼吸聲。
然後——
他轉過身。
“真晝,我在想一件事。”
他的眼神在燈光下,深邃而悠遠。
“不要想,不準想,北澄君。”
她捂住了他的嘴唇。
她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
想要抹除乾淨一個人存在於這個世上的痕跡是很困難的。
如今已是夏日末,就算想要藏匿屍體也是十分困難的。
屍體很快就會因為高溫變質發臭。
根本無法長久藏匿。
更加彆說要是察覺到繼父一直沒有回家。
她的母親肯定也會選擇報警。
那個時候要再想做些什麼,那可就晚了。
可是——
“我們兩個人不是共犯嗎?所以北澄君不要考慮自首的事情,好嗎?”
懷中。
她的淚光閃爍,泫然欲泣。
她是一個笨女人,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她也很努力了。
真的很努力地用自己的辦法讓北澄實忘記那些煩心、不愉快的事情了。
她想陪在北澄實身邊。
不想再讓他孤身一人。
可麵對她的發自本心的乞求。
北澄實卻難得陷入了沉默。
因為他知道。
她可以不懂事。
但他不能不懂事。
北澄實沉默的模樣讓她攥緊了被褥。
“北澄君,像平時那樣罵我吧,這件事本來就是因我而起的,我就是個蠢女人,喪門神,就是因為我才會連累你。這和你其實根本沒有關係,伱打我吧,北澄君,就是因為我——”
她不斷地責怪自己,不斷辱罵著自己,甚至想抬起手扇自己的耳光。
然而——
對著自己臉孔抬起的手掌,卻被他給抓住。
溫暖的擁抱,讓她再也無法保持住剛才自然大膽的模樣。
溫柔的目光,使她再也無法忍耐。
她知道她不可能阻止北澄實。
隻能像個孩子,緊緊地抱著他,放聲大哭著。
北澄實沒有說話。
他隻是輕輕地拍打著她光滑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深夜的房間中。
隻有她細微的抽泣聲,以及北澄實輕聲安撫的聲音。
第二天。
他陪著她在外麵逛了好久。
去了遊樂場。
也去了電玩廳。
又在外麵吃了飯。
同樣的,也看了電影。
她帶著北澄實轉轉悠悠走了好久。
似乎要將他這些年沒有享受過的青春全部彌補回來。
就這樣一直逛著。
直到太陽西沉。
橙紅的火光包裹著街道。
讓一切都形成類似於油畫般的色彩。
他與她的手掌相握。
兩人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一邊走,還一邊閒聊著。
“說起來,北澄君,你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我偷偷暗戀你的事情嗎?”
“還記得。”
北澄實點了點頭。
“說來不好意思,那段時間我其實一直都在偷偷尾隨你,也知道北澄君一直以來都在暗自努力。”
她白皙臉孔泛紅,牽住北澄實的手掌沒有鬆開。
“北澄君的事情,我其實是最清楚的。”
“是嗎?”
“嗯。還有就是.還有就是”
她努力地在腦海裡搜尋著關於北澄實的回憶。
可萬般的回憶到了嘴邊卻隻能變成‘不要走’這種不像話的挽留。
看著如此想要尋找話題的她。
他搖了搖頭。
這個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笨拙。
以他們兩人的關係,其實根本就不用說那麼多。
他將手掌握緊,開口了。
“你能等我回來嗎?”
這毫無疑問是一句十分簡單的詢問。
然而就是這麼一句簡單到再簡單不過的詢問。
卻讓剛才還不知道如何表達的她呆住。
白皙柔弱的臉孔露出美麗的微笑。
淚水卻止不住的湧出。
“嗯!我會等你回來的!會一直等著北澄君回來的!”
是啊。
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
她都會一直等著他。
等著他回來。
“謝謝你,真晝。”
他親吻了淚流滿麵的有馬真晝。
沒有希望,人是不可能在這個滿是風霜的世界存活下去的。
正是有了希望的亮彩,人類才能夠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中砥礪前行。
儘管有馬真晝的亮光並沒有那麼明亮,隻是暗夜中柔弱的一縷微光。
可也足以帶給不斷前行的他一絲慰藉。
因為不管怎麼樣,光明總在那裡,就在他的頭頂。
他抬起腦袋。
居然第一次夕陽下的光景也十分不錯。
再之後的事情就十分簡單了。
主動認罪的他坦白了事情的真相,同時也將屍體的地點告訴了警方。
由於是他主動認罪。
再加上有自我防衛以及未成年人保護法的緣故。
法院最終判決的量刑也減輕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