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村嶽文準備掙紮掙紮，提升一下《小小食堂》的上限。
至少也要達到能讓他滿意的程度才行。
他下定了決心。
直接花光了自己之前積攢下來的人脈關係，甚至還倒欠了彆人幾個人情，好不容易從製作局嘴巴裡扒了點宣發經費下來。
製作局那群家夥就是這樣的。
看上去總是一臉大度，要什麼給什麼。
但是隻要一談到錢，他們就十分乾脆地裝死豬。
不過還好，至少經費拿到手了。
他這邊鬆了口氣。
然而這一舉動，卻讓他的好友，也就是《小小食堂》的製作人伊東安宏有些不理解了。
“河村，你是認真的嗎？”
走在東關電視台的長廊上，伊東安宏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身邊的河村嶽文。
他是真不知道河村嶽文突然發什麼神經。
花光了所有人情關係要來了宣發經費，結果就隻是投入進深夜檔之中？
雖然作為《小小食堂》的製作人，伊東安宏也希望《小小食堂》收視率能夠讓人滿意。
但河村嶽文這操作簡直就是把雞蛋全部都放進一個籃子裡。
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
乾他們這一行.尤其是混業界的。
最好是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要不然哪天被領導一腳踹開，被下放到拍電視廣告了都不知道。
而對比起伊東安宏的滿臉無語。
他旁邊的河村嶽文倒是看得很開，他樂嗬嗬地反問。
“伊東，要是這次《小小食堂》的收視率一般，甚至很差勁的話.你覺得製作局的那群人會怎麼做？”
“.”
這話說出來，饒是伊東安宏都不好接腔了。
因為河村嶽文之前負責的大製作收視率撲街。
導致他如今在電視台裡的位置也有些微妙。
要是再加上這次《小小食堂》失利.
這接連的兩次失敗。
足夠給上麵那群領導理由將河村嶽文繼續下放到負責電視廣告的部門了。
那個部門可是真正的冷板凳，屬於任何導演的噩夢。
畢竟隻要是個導演，都不會想要去拍毫無營養的電視廣告——誰喜歡賣電飯煲、按摩儀之類的玩意兒啊？
所以——
“反正橫豎都可能會被下放，倒不如在《小小食堂》上麵搏一搏。”
河村嶽文聳聳肩。
他也算是想開了。
反正自己就隻是個雇傭導演。
一年的試簽合同結束選擇續簽或者離開的那種。
要是《小小食堂》收視率成績不好的話。
東關電視台上麵的那群領導就鐵定會拿自己開涮。
反正橫豎都有可能去拍廣告。
倒不如先把能用的資源都用上，搏一搏收視率。
萬一真成功了呢？
他在那邊如此解釋。
旁邊的伊東安宏也忍不住扶了扶額頭。
“河村，萬一《小小食堂》的成績中規中矩，你也不會被下放呢？與其在深夜檔上麵浪費這一大把人情，倒不如等下次的機會更加妥當吧？”
對於他這個好友的本事，伊東安宏是最理解的。
《小小食堂》的成績可能不會太好，但絕不會達不到及格線。
河村嶽文不會那麼容易就遭到‘下放危機’。
當然，最關鍵的是《小小食堂》可是深夜檔。
電視產業早就不是十多年前的黃金期。
深夜檔不景氣許多年了。
把所有人情都花費在不景氣的深夜檔上麵。
而不為下一個機會準備。
這才是伊東安宏最不理解的地方。
“所以才說伊東伱最近忙著談投資，連拍攝現場都沒去過，壓根不了解這次我請過來的兩個主演的發揮究竟有多麼出色。”
對於伊東安宏的不理解，河村嶽文隻是很有把握地笑了一下。
“河村.你對我們拍攝組的主演未免也太有自信了吧？”
伊東安宏揉了揉太陽穴，他現在隻覺得有些頭痛。
畢竟河村嶽文這對自家兩位主演的態度未免也自信了，甚至都有種自大的感覺了。
他可是清楚記得的。
《小小食堂》第一集一共兩個主演。
一個是他們花費了不少力氣請來的三川武男。
另一個則是河村嶽文欽定的，名叫做北澄實的子役。
伊東安宏自然是知道三川武男的，倒不如說如今的業界沒什麼人不清楚三川武男。
他確實能夠撐起《小小食堂》的台麵。
這一點伊東安宏承認。
但是另一位名叫做北澄實的子役
老實講，就算領了東京新人電影賞‘最佳新人演員獎’。
這個名叫北澄實的子役滿打滿算也就是個一流子役的水準。
一個一流子役，想要撐起一部電視劇的收視率？
這就有些困難了吧？至少也得是頂流子役甚至比頂流子役還得出色才可以。
且這依舊不能改變《小小食堂》作為深夜檔的事實。
深夜檔就是深夜檔，是被大部分電視台都放棄的毫無希望時段。
可能是察覺到了伊東安宏的想法。
河村嶽文開口了。
“放心吧，伊東，《小小食堂》一定能夠創造出一個讓你都感到驚訝的成績的。”
“.”
從與你的交流來看，我完全找不到任何能讓我放心的因素啊。
伊東安宏搖了搖腦袋。
他繼續盯著河村嶽文看。
結果這副表情落到河村嶽文的眼中。
他的眼球稍微一轉，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伊東，既然你這麼不放心的話，那要不然我們就打個賭吧？”
“什麼賭？”
“要是《小小食堂》第一集的收視率能突破到6%，你就包圓清水那個家夥半年在銀座的消費，怎麼樣？反之就我包圓你的消費。”
“嗯？”
伊東安宏露出了些許詫異的神色。
6%的收視率？《小小食堂》？
這.河村嶽文確定不是在做夢嗎？
作為東關電視台的製作人。
伊東安宏是最了解東關電視台各個時段的收視率的。
那怕是最巔峰的那段時間。
深夜檔想要突破6%收視率都可以說是特彆困難。
更加彆說現如今電視產業還衰敗了。
深夜檔那怕有個3%的收視率在業內都能稱得上是優秀。
往上每漲一個百分點都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結果河村嶽文開口就是6%？
伊東安宏狐疑地看向自家好友。
這會兒他已經不是覺得自家好友太過自信了。
他開始覺得是不是對方被領導層下放之後，受了太大的刺激，導致腦子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要不然也不至於做出這種明顯喝多了的夢來。
“你沒事吧？河村？”
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有點擔心起河村嶽文的精神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