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涅瓦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恰到好處的讓周科和文小小都能聽清。
“這算什麼，給我潑臟水？離間計喵？”周科思考不到半秒就看穿了密涅瓦的企圖。
“無非是想要通過一些模棱兩可的謎語營造出他和我在暗中串通一氣的假象，好讓我和文助手的關係出現裂隙喵。”
這種詭計談不上有多精妙，卻是極難解釋清楚，而且就算敗露也不需要支付任何代價，萬一成功則能斬掉他的武力倚仗，屬於是無本萬利。
“不過嘛......到底能不能奏效呢，我也很好奇啊喵。”周科饒有興致地瞅了一眼文小小，後者不出所料的看不到情緒變化。
“我吃完了，回房間麼？”文小小察覺到這一股目光，毫不避諱地向前傾身，將臉貼近過來。
“文助手你是否有點兒猴急了啊，哪有一吃完飯就把人往房間裡帶的道理，中間的逛街看電影環節是不能省略的喵。”周科隨口扯了一句。
“不回算了。”文小小撂完話就推椅起身，一副準備獨自離開的樣子。
“哎哎哎，我沒說不回啊喵。”周科反倒急了，他飛撲到文小小肩頭的模樣大可以類比成本子劇情裡被拿捏住把柄的花季少女，對方稍微欲擒故縱一下就等不及投懷送抱。
“隻不過在回去之前，我們得找個人聊聊天喵。”
“隨你。”文小小習慣性的沒有多問。
沒人願意在幾具或新鮮或過了保質期的屍體旁邊呆坐，等到飯點過去，餐廳漸至人去樓空，剩下【廚師】柯爾在推著小餐車收拾桌上的剩菜和餐具。
周科和文小小也不在裡麵，他們拐到左側的走廊，來到了屠千裡的房間門前。
此處沒有點燈，陰影之中依稀可見第二個人形輪廓。
“嫌疑貓先生，請問你找我有何貴乾？”
“奧斯卡兄，彆太拘謹啊喵。”周科待在文小小肩膀上，與奧斯汀對視卻仍要抬頭仰視，這讓他有些不爽，於是他乾脆看都不多看一眼，低頭舔起了爪子。
“我就是想要你幫我做一件小事喵。”
“如果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我自當會伸以援手。”奧斯汀不知何時拿回了防彈麵具，明亮俊朗的麵容被一麵鋼鐵遮得嚴嚴實實，話說得再好聽都顯得不近人情。
這是一種最為直截了當的防止彆人通過觀察麵部表情讀懂自己情緒變化的手段。
然而周先生接下來的一句話立即就讓一切防衛化為烏有。
“我要你幫我殺了蜜蜂兄喵。”
“.......”奧斯汀的呼吸瞬間停滯住了，躲在孔洞後麵的金眸震顫著，連帶著金屬麵具都變得搖搖欲墜。
僵了數秒，他語氣嚴肅地說道：“先生，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你想要玩兒幽默，就應該回一句‘得加錢’喵。”周科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
“什麼意思？”奧斯汀下意識看向文小小，那感覺就像是在找喵星語翻譯。
文小小歎了一口氣，“一部中州電影裡麵的台詞，意思你沒必要懂，我的建議是無視他。”
“謝謝，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房休息了。”很顯然，奧斯汀聽從了這個建議。
“擺在餐桌上的精彩值你看了嘛？是多少來著喵？”趕在對方轉身之前，周科又道。
奧斯汀打從心底不願意繼續搭理，隻是礙於禮儀和素養，不得不回話：“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555，增長得很快。”
不論是李甲、謝鋒還是屠千裡的死亡，都帶來了大量精彩值。
“你趁現在殺了蜜蜂兄，我幫你把凶手揪出來，讓他沒辦法複活，徹底掛掉喵。”周科二話不說就拋出一個承諾，至於有幾成真幾成假，恐怕隻有他自己清楚。
奧斯汀已經快要失去交談的耐心了，“貓先生，恕我不能理解你的思路，究竟是什麼誤會令你覺得我會是一個殘殺自己同伴的暴虐之徒呢？”
文小小同樣好奇這個疑問，要說奧斯汀想殺密涅瓦的理由，可以是密涅瓦的暴力穢語對待，也可以是生死時刻搶走過用以保命的麵具。
但是從兩人階級嚴明的主仆關係來看，憑借這些就想策反，仍是遠遠不夠。
“因為你一定會殺了他的喵。”周科像是聽不懂人話似的，微笑著又重複了一遍先前說過的意思，還從祈使句變成斷言必然的陳述句。
“根本不需要我來發號施令，命運會促使你殺死他喵。”他舔了舔嘴唇，說道：“還記得嘛？廣播裡的殺人預言......【士兵】會殺死【富翁】，就算你現在不殺，之後也一定會殺喵。”
“預言未必是真，【黑幫首領】不就並非【醫生】所殺嗎？”奧斯汀從大衣內側的口袋掏出一張紙條，看了一遍上麵的記錄再照著念道。
“啊，那是你們推理出錯了喵。”
周科順便偷看了一眼紙條，上麵的字跡雖是英文，但從筆觸習慣入手，還是很容易發現寫字的人與在《審判》上用中文寫出屠千裡犯罪流程的人是同一個。
“射射姐破壞麵具固然是殺死刀疤的一個間接原因，但是這不代表中間沒有另一個人下手喵。”
“你是想說，【醫生】才是真正殺死【黑幫首領】的那個人？”奧斯汀謹慎地收起了紙條。
“我檢查過刀疤的屍體，他中毒了，而且是足以致死的劇毒喵。”
文小小聞言側過臉，這件事她從未沒聽周科說過。
奧斯汀沉著腦袋默然許久，抬頭看了看文小小，又看了看周科。後者馬上會意，保證道：“不用擔心，文助手不會泄密的喵。”
文小小附和一句，“你們說你們的，我不過是移動貓爬架。”
兩人都這麼說，奧斯汀也不好意思趕人，聲音壓低到幾不可聞說道：“給我時間考慮。”
話一說完，也沒管彆人有沒有聽清，他扭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著奧斯汀離去的背影，周科的微笑漸漸消失，眼睛褪回了無精打采的死魚眼，打著哈欠自言自語念道：“蜜蜂兄，既然是你先使的離間計，那就讓我抄襲一下吧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