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夏露的質問,展老夫人縮了縮脖子,滿臉恐懼地看向了雲瓷:“皇……皇後娘娘,老婦有很重要的事要說,或許您聽完之後,再處置也不遲。”無奈,展老夫人隻能掏出底牌了。她可不想被一根剁掉手指頭。方氏眼皮跳得厲害,幾次欲言又止,還是忍住了,低著頭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看著鞋尖。她相信很多事是瞞不住皇後的,皇後肯定是早就知道了。雲瓷饒有興致地坐下來,單手撐著下頜,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說來聽聽。”見此,展老夫人先是鬆了口氣,然後看向了四周:“接下來我要說的事非常重要,還請皇後娘娘屏退左右。”雲瓷秀眉一擰,漸漸露出不耐。見雲瓷遲遲沒有回應,展老夫人有些尷尬的下不來台,隻能再次重申:“皇後娘娘,老婦接下來要說的話,關係到臨安的江山社稷,非同小可,還請您慎重。”還是沒有人搭話,也沒有反應。展老夫人無奈,隻能小聲說:“老婦要說的是和邱麗有關。”“老夫人。”雲瓷忽然打斷了展老夫人。展老夫人心中一喜,暗歎,皇後聽自己這麼說,一定會重視的。雲瓷漫不經心地看向展老夫人:“小心禍從口出,到時就沒人能救得了你。”麵對提醒,展老夫人還沒領悟,隻想著儘快讓皇後重視這件事,卻忽略了皇後眼中的冰冷寒意。“母親。”方氏站了出來,想說什麼,可展老夫人卻生怕被方氏搶走了風頭,狠狠瞪了眼方氏後,搶先一步說:“皇後娘娘,老婦聽說邱麗皇帝就藏匿在京城,而且邱麗已經有談判之意。”四周忽然寂靜下來。方氏聞言咯噔一沉,她沒想到展老夫人會這麼愚蠢,不管不顧什麼都能說出口。她抬頭看了一眼麵色依舊的雲瓷,一顆心七上八下。展老夫人說完,身子挺直了不少,還故作一臉委屈模樣,期盼著雲瓷能夠安慰自己。畢竟她可是大功臣。雲瓷忽然笑了,眸光一挑,溫潤的聲音響起:“展老夫人怎麼篤定此人在臨安的”“自然是見過!”展老夫人脫口而出,為了增加可信度,展老夫人又急著說:“皇後娘娘,邱麗皇上願意和臨安談判,您隻要說個條件,展家自會幫著說服對方,而且邱麗談判這件事隻有展家能辦到。”雲瓷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淡了,斜了眼侍衛。忽然,刀光劍影!哢嚓!“啊!”猝不及防的無名指被剁了下來。展老夫人疼得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雲瓷:“皇……皇後娘娘”雲瓷沒有理會展老夫人,卻見視線落在了展縕身上:“展大人要見本宮,也是因為這事兒”聽這口吻,分明就是滿不在乎的模樣。展縕心一哆嗦,猶豫再三沒敢承認。雲瓷嗤笑,這才重新看向了展老夫人:“勞煩展老夫人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展老夫人還沒從劇痛中走出來,她縮著脖子,卻被宮女一把按住了後背,逼著她不得不直起腰,仰視雲瓷。“皇……皇後娘娘,老婦句句屬實,不敢有假。”“哢嚓!”又是一根中指。展老夫人再次慘叫,鮮血四濺,疼的蜷縮身子差點兒暈過去了。“老夫人,再說一遍吧。”雲瓷道。展老夫人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對勁,她哆嗦著唇不敢胡亂開口,怔怔然地看向了雲瓷。那一雙洞若觀火般淡然眼神,讓展老夫人醍醐灌頂,突然有種被人設計的感覺。她絲毫不懷疑,皇後娘娘早就知道了邱麗帝在臨安。再看一旁的京兆尹,同樣是神色淡淡,說明也是知情者。“是老婦胡說八道,還請皇後娘娘恕罪。”展老夫人大力地掙脫了束縛,衝著雲瓷砰磕頭:“都是老婦失了長子,一時糊塗,得了癔症才會胡亂言語,求皇後娘娘開恩。”展老夫人滿臉恐懼。根本不敢在雲瓷麵前動小心思了。雲瓷嘖一聲:“瞧你,本宮不過是隨口問幾句罷了,老夫人怎麼給嚇成了這副模樣。”“皇後娘娘,莫不是老夫人得了癔症之後,一時氣憤不過才指使的春木一家子誣陷縣主清譽”夏露故作詫異地說。雲瓷點頭:“不是沒有可能,老夫人覺得呢”展老夫人遲遲不語,讓她就這麼饒恕了蘊朱縣主,實在是不甘心,猶豫間。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啊!回過神,展老夫人便看見了展縕倒在地上翻滾,而她的腳下赫然就是展縕的一整隻胳膊。溫熱的血還濺到她的臉頰上。腥味十足。展老夫人愣住了。“啊!”展縕疼得滿地打滾兒,慘叫連連。比起剛才展老夫人的剁手指,展縕卻是一整隻胳膊砍斷的,疼得他直接暈了過去。“召太醫來,給展大人上藥!”雲瓷吩咐,緩緩站起身看著對方昏迷不醒,嘖嘖道:“本宮還未審完,他可不能死了。”此時此刻的雲瓷在展老夫人眼中,無異於地獄爬上來的魔鬼,一顰一笑,都極嚇人。展老夫人渾身哆嗦。“放肆!”夏露嗬斥:“展氏,皇後娘娘在問你話呢,還不快回應!”展老夫人回過神,哪還有什麼理智,衝著雲瓷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讓春木陷害縣主,求皇後娘娘大發慈悲,饒恕縕兒吧。”她哭的泣不成聲,險些暈厥。可雲瓷卻一點兒也沒有同情,在這個時代,女子清譽的事查不清楚,極有可能會要了一個人的命。她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不恥手段。蘊朱縣主雖然僥幸活過來了,但名聲有損,下半輩子都要活在彆人的指責中。為蘊朱縣主撐腰,不為旁地,隻因她也是個女子,曾經也深受其害。太醫很快來了給展縕的胳膊止血後,又拿出上等的金瘡藥給他服用,折騰下來,展縕很快就醒來了,他倒在地上正好看見了自己的斷臂,一臉絕望。“皇後娘娘。”方氏跪在地上,強忍著害怕說:“展家是被人利用的,尤其是二房,根本沒有見過那人,求皇後娘娘明鑒,”今日方氏來,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了,尤其是當展老夫人將秘密說出口後,方氏就猜到今日是不能活著出宮了。“展家自知有罪,懇請皇後娘娘饒了稚子,稚子無辜。”方氏衝著雲瓷砰磕頭。雲瓷笑了:“來人,去將展家宗祠內所有主事人都召來,務必要讓所有展氏族人,都知道展老夫人和展縕二人的所作所為。”“是。”展老夫人聞言,麵如死灰。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可怕。雲瓷彎腰將方氏給扶起來:“本宮不是個不辨是非之人,二夫人救過縣主一回,本宮決定給星哥兒請個寧安侯爺的爵位。”方氏不可置信瞪大眼。雲瓷轉頭吩咐了宮女,沒一會兒,宮女就捧著明黃色聖旨來了,當眾宣布展星為寧安侯。這突如其來的爵位,讓展老夫人和展縕都傻眼了。不明白皇後這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究竟是何意。“本宮乏了。”雲瓷擺擺手,轉身進了內殿。夏露則負責將院子打掃乾淨。直到展老夫人和展縕出宮後,也沒明白皇後的意思,方氏還捧著聖旨,心跳如雷。“皇後……皇後究竟是何意”話未落,從眼前經過一輛押送犯人的囚車,裡麵坐著的正是春木,春木除了一張臉完好無損,身上鞭痕累累,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經粘上了。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展縕。展縕臉色發白。“展家人還真是缺德啊,為了誣陷縣主,竟讓一個花匠造謠,差點兒就害死了縣主。”“縣主脾氣溫和,換成旁人,早就惱了,這展老夫人真不是個東西,這麼做也不怕天打雷劈。”路過之處,無數人指著展老夫人罵罵咧咧。展老夫人又氣又委屈,就連親孫子被冊封侯爺的喜悅都沒衝擊得煙消雲散,隻恨不得將腦袋埋入地底下,羞愧見人。方氏瞥了眼,冷冷一哼。終於回到了展家,展縕忽然喊住方氏:“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些不該做的事”經過今日之後,方氏對展縕早就沒了夫妻感情了,也不用再顧忌他的心情了,沒好氣地說:“我沒做什麼,好過你私底下做過什麼齷齪事。”“你敢這麼和我說話”展縕怒了。方氏嗤笑:“你該不會真的要擺上侯爺父親的譜兒吧,全京城都知道你是什麼貨色了,展家族人恨你不死,你再敢囉嗦,我立刻將你交給族人處置!”“你敢!”方氏不屑和展縕爭執,第一件事便是將展縕身邊伺候得賣個乾淨,甚至連展老夫人身邊的幾個得力助手也賣了。“再將偏院的靈堂撤了。”方氏瞧著就覺得晦氣。展老夫人掙紮。方氏壓根不理會:“你們要是老老實實,顧念從前情份,給你們一口飯吃,若是再折騰,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們。”“你!”展老夫人氣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