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有的說我變得了冷漠了,有的說我變得自私了,有的說我重色輕友,有的說我故作姿態。總之,我是變了,變的麻木變的隨波逐流,有的變好了,有的變也壞了。
聽說上帝在造人的時候規定了一個人一生所吃食物的量,年輕的時候吃的多了,老時候就會吃的少。
我想這對於精神層麵也是一樣的吧,我獲得了我本不該獲得的品質,更加圓滑世故,所以我也必須失去一些我原有的那些本來美好的品質,身邊那些隻是愛著我某一品質的人也就跟著品質的流失離開了。
而愛人之所以可以成為愛人,能向夠不同於彆人,可能區彆就在於朋友隻愛了你某一種兩種的品質,而愛入卻愛了你所有的好的壞的全部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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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秉鈞看完這一段,抬起頭輕聲說:“我怎麼感覺這段,你像是在寫自己?”
顧晨希看著言秉鈞怔了怔,眼神柔和下來。
“是在寫自己,我一個人自說自話。”
言秉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心疼,顧晨希知道,言秉鈞一定是腦補起了她的經曆。
於是她又接著對言秉鈞講:“以前我跟林戈在一起的時候,他有個關係很好的女生。”
顧晨希這樣一說,言秉鈞大致理直了些許緣由。
“我寫的都是些‘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無病呻吟。”
顧晨希輕聲笑了笑,體內似乎有股熱氣,從她的脖子一路紅到耳根。
“那段時間比較抑鬱,寫的文字都很喪。讓你見怪了……”
這句“見怪”讓言秉鈞心裡有些膈應,顧晨希跟他還是這般見外的態度,讓他有些難過。
但他的涵養是絕對做不出任何有辱斯文的事情來的,他隻是出於自己溫柔的本性,摟過顧晨希的頭,放在肩膀上,又雲淡風輕地開口問道:
“你以前,是抑鬱過一段時間嗎?”
顧晨希對言秉鈞的態度總是無條件的信任,她在心裡沒有設下任何防備,將自己的過往全盤托出地對言秉鈞講:
“抑鬱過,那段時間身邊沒有朋友,家裡變故也大,學習成績也不好。我精神上就很壓抑,也找不到人傾訴。莫名其妙就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情況好的時候也隻能睡兩三個小時,即使身體很疲累困乏,也永遠睡不著。”
“躺在床上,就感覺自己身下是一個宇宙黑洞,在不停吸引著自己往下垂落,要把自己揉撚撕裂成碎片。我很恐懼,精神從深處開始變得有些崩潰。”
“我是個極端又積極的人,這挺病態的。一方麵我不自覺地出現了一些想死的念頭,站在陽台邊就幻想跳下去的感覺,站在水塘邊就腦補嗆水溺亡的感受。”
“但另一方麵,我又在拚命自救。為了讓自己不去想死,我研究起各種死法的弊端給自己聽,甚至把頭沒進水盆裡憋氣,體驗嗆水的痛苦。最後得出,還是人老了在睡夢中無病無痛的死去最輕鬆。”
“之前我在網上看到有人說,‘怕痛’這一點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命。那時候我才感受到,這句話所說的人裡麵也包括我。”
顧晨希說完這一長串的話,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挪騰下一塊心中積壓的大石頭。
她故作笑顏,堆笑著看向言秉鈞。
卻隻見言秉鈞的眼睛紅紅的,正亮晶晶地閃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