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木陽,額頭部分,一下全都暴露了出來,寬額,短眉,狹長單眼皮,左眉頂還有兩粒豆大的痣,分外惹人關注。
忍不住看了一眼,再看一眼。
除此之外,木陽身上,也有大麵積燒傷的痕跡,黏稠似的,一塊黑一塊白。儘管用衣裳遮住了大部分,卻還是從手臂、小腿處看得出來。
看見木陽如今這副模樣,許多人不由嘀咕原來他也不帥啊……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給了罪魁禍首——蘇景。
長街之戰,經過新聞社大肆宣揚,這件事不出意料,在思師學府引起了風波。
同班同學之間打起來,這件事的影響比較惡劣。
可是這件事,發生在校外。
思師學府有一條深入人心的規矩,大概是這個意思進了校門,一切都得聽學府的。出了校門,鬨得天翻地覆,也跟思師學府無關。
沒辦法,這件事管不著。
校方拿蘇景沒轍,隻好給了個全校通報批評。
思師學府的高層,嚴厲警告,不願見到這類事再有發生。
可是這則通報批評,非但沒給蘇景帶來惡劣影響,卻讓他又一次人人皆曉,風光事跡津津樂道。
仇人相見,分外眼睜。
當蘇景打量木陽時,對方也抬起頭,一雙狹長眼,目光緊緊鎖定蘇景,嘴角泛起冷笑。
爭鋒相對。
二人的關係,已經進入不死不休的地步。
恨不得對方早點死。
對視了片刻,蘇景撇撇嘴,目光移往彆處,懶得搭理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蘇景打算放他一馬,不想計較。
你木陽若再敢亂來,我會叫你明白,什麼是真正的痛苦。
見著蘇景主動撤開目光,木陽愣了愣,旋即心中不禁冷笑了起來。
害怕麼?心虛麼?
這五天來,木陽一直認為,當日被蘇景打敗,隻是因為自己的大意疏忽,才讓蘇景的紙符有機可乘。
如果換做正常一戰,蘇景絕不可能打敗自己的……
木陽恨欲狂,自己的通元器物,碧光劍都未曾用出來,就被蘇景燒得死去活來。
想起那日長街屈辱,木陽的拳頭,已然緊緊握住,那指甲,也深深刺進了掌心血肉裡。
蘇景,你會死得很慘!
木陽默默想道。
……
講台上,陳靜怡環視教室,朗聲道“木陽同學前陣子大麵積燒傷,回家治療,因此耽誤了五天的功課。這種精神值得大家去學習。有同學寫筆記的習慣嗎?很快就要月末測試考試,希望同學們踴躍拿出課堂筆記,越詳細越好,木陽同學也好儘快補習落下的功課,為班級爭得榮譽!”
清冷目光四掃,陳靜怡正好見著了蘇景手裡的黑羊皮筆記本。
蘇景意識何其敏銳,自然一下就明白,忙一合起手裡的筆記本,往課桌裡一丟。然後在陳靜怡哭笑不得的神色下,繼續趴在課桌上,閉眼裝睡。
開玩笑,老子辛辛苦苦寫出來的筆記本,借給木陽?做夢!
門都沒有!
蘇景知道,二人的關係,絕無可回旋的餘地。蘇景不畏對方,索性一次性態度惡劣到底。
不過木陽在班上的人氣挺高,大多女性同學,很是傷感,見著曾經男神,今天這副淒慘模樣,眼裡含淚,目帶憐惜,忙把各自的筆記本遞了出去。
陳靜怡老師又叮囑了幾句,忽然把目光投向正在閉眼的蘇景。
她唇角微動。
一道細小傳音,悄無聲息,穿過七八個座位,自講台上傳入正在裝睡中蘇景的耳朵“近期老實點,彆再惹是生非!再出事故,扣除學分!”
趴在課桌上的蘇景,耳朵一豎,微微一動。
“是。”
蘇景回音。
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傳入陳靜怡耳朵裡,她一怔,臉色迅速有了變化,看向蘇景的目光,也隱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