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後我變成了大牧場主!
謝書的新書簽售行程已經結束了,夏秋的牧場托付進度也進行的很順利。
大概是因為念念不忘的時間越久,心中的衝動也就越多,夏秋越來越等不及啟程旅行的那一天。
然而,正當他收拾好行李隨時準備著甩手走人時,他卻又一次先行麵對了親友的離彆。
“我們這周末就走了。”牛阿姨捧著茶杯坐在夏秋的對麵,茶水騰起的朦朧霧氣中,她垂著眼一時間難以辨彆神色。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得夏秋有些措手不及。他茫然地看著對麵的兩人,“這麼快就走嗎?已經和舟舟商量好了?”
“當然,”牛阿姨笑了起來,“那孩子一開始可反對了……說是自己能照顧自己。”
一說到舟舟,平時不怎麼愛說話,神色總有些木訥的德叔都變得眼神柔和了。
“他最近瘦了不少。”德叔歎息道。
舟舟瘦了這件事夏秋也早已經有所發現。
舟舟的繪畫天賦是顯而易見的,他運氣也不錯,到達城市之後沒多久就碰到了看中他的老師。老師是位老先生,在世界範圍內都頗有些名氣,能被這樣的老師收入門下,對於舟舟的繪畫技術以及未來發展自然很有好處的。
但是,名師同樣也意味著高標準高要求。舟舟的繪畫天賦確實出眾,但他的基本功在老先生的眼中還差得多。這也不能怪舟舟,畢竟他在懷樹鄉的時候基本全靠自學摸索。
好在,老先生也不在意舟舟的這些不足之處。基本功就是要靠練,為此他直接拉著舟舟常駐在了畫室中,一天二十四小時從早畫到晚,除了睡覺吃飯,舟舟的其他時間都貢獻給了畫板。
辛苦程度堪比藝考集訓——可舟舟還隻是個十歲剛出頭的小孩子。
等到舟舟終於有時間和夏秋聊個視頻的時候,他的變化已經大到讓夏秋很是吃驚的地步了。
曾經小臉肉嘟嘟,還有著嬰兒肥的舟舟明顯清瘦了很多。
夏秋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舟舟是不是吃不飽睡不好?
不過,舟舟的精神其實還是挺不錯的,在這樣的高強度訓練下他也仍舊興致高昂著,能夠得償所願的繼續畫畫帶給他的快樂感足以讓他無視這個過程中的一切辛勞。
然而,舟舟可以因為畫畫高興到完全不顧身體,他身邊的人卻沒法不因此為他擔心。
夏秋在仔細觀察過他之後才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舟舟確實是瘦了不少,但同樣的,他的身高也抽條了不少,臉上的肉肉清減下去之後五官也舒展開來,給人的整體印象直接從小孩子變成了小少年。
正處於發育期間的男孩變成電線杆也是挺正常的事,夏秋在確定舟舟有充足的睡眠時間之後就沒有再太過擔心。
隻是,同樣的事情在朋友眼中和父母眼中的嚴重程度是不一樣的。本來就很不放心舟舟獨自離家的牛阿姨、德叔看到瘦得大變樣的舟舟就開始止不住的擔心,在旁敲側擊得知舟舟有幾頓飯沒按時按點吃之後,就更是憂慮重重。
“發育期間更得好好補補才行。”牛阿姨念叨著這句話,當機立斷就決定要去城裡陪讀,三下五除二搞定舟舟後,牛阿姨就來找了夏秋。
“我們來之前已經去過夏榮那了,”牛阿姨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掏身側的文件夾,“我們家的田地已經暫時托付給了老夏,畜牧店由鎮中心代開,然後……”
牛阿姨找出了一份文件遞給夏秋,“你現在的養殖場已經出具規模了,我們想將家裡的畜牧場以租借的方式托付給你。這是我們準備的租借合同還有新的分成合同。”
牛阿姨所說的租借方式是指夏秋出固定的資金租用牛阿姨家的畜牧場以及家畜,期間,場中所有的家畜由夏秋負責照顧,產出也直接由夏秋代售,所得資金則以8:2的比例進行分成。
這個條件對於夏秋來說是一點都不吃虧的,相反,對於急需擴大產能的夏秋,這個合同反而能給他帶來不少好處。
不過這會兒的夏秋心思倒沒放在合同上。
他皺了皺眉看向了牛阿姨身旁的德叔,“德叔……也跟著一起去嗎?”
以德叔的性格去大城市生活真的沒問題嗎?
牛阿姨沒有替德叔回答這個問題,她拍了拍德叔的手背。
德叔抿了抿唇,平時總是沒什麼表情變化的臉現在卻一反常態,他堅定地說道“我想去看看舟舟。”
對於父母來說,子女的存在能推動著他們做出任何決定,夏秋雖然有點擔心德叔,但也沒什麼立場去反對。
“沒事兒,”牛阿姨反倒挺樂觀的,“到時候適應不了我們再回來,懷樹鄉反正總是在這裡的。”
“那……如果適應的挺好,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夏秋猶豫著問道。
室內陷入了片刻的安靜,沉默了好久之後,牛阿姨放下了茶杯。
“……等到舟舟完成學業……或者他不再需要我們的時候吧。”
這也就意味著之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懷樹鄉都再也看不到牛阿姨一家的身影了。
時間過的很快,世間的變化也很大,每過個五年、十年回首往事的時候都已經像是在看一部舊電影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內會發生很多的事情,也足夠人的想法改變一次又一次。多年後的牛阿姨一家真的還會回來嗎?
如果舟舟在城中成家立業需要父母幫助呢?如果多年生活後牛阿姨他們也在城市裡有了無法割舍下的東西呢?
在場的幾人其實都很明白,未來不可預測,離開之後是否還會有回來的一天誰都無法保證。
“幾十年啦……”牛阿姨看向了窗外,眼中滿是不舍。
窗外這片土地是他們呱呱落地的地方,它伴著他們從牙牙學語的繈褓嬰孩成長為青蔥少年,又見證了他們從青澀成長到成家立業。
如今他們已經到了不惑之年,連孩子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標和追求。
雖然不舍,到底還是要離開的。
牛阿姨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家的那些家底就拜托你們看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