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汀沒有答話,起身離開餐桌,下意識看向司南聿的方向,他正在專注地吃飯,並沒有看到她。
陳家很大,溫汀一路上都在打聽,終於來到陳家祠堂,這裡供奉著陳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據他們說這個時間陳長老就會出現在這裡。
恭敬的站在門外敲了三下門,過了一會兒,門內傳出陳長老的聲音“進來。”
溫汀小心翼翼的進去,被麵前的場景嚇到了。
眼前所到之處,幾乎是滿滿的靈位,祠堂的音樂聲、焚香的氣味,陳長老正穿著一身黑袍,頭發花白的跪在靈位麵前,手中拿著焚香,虔誠的念著。
溫汀識相的站在一旁,沒有打擾,好半天之後陳長老才將焚香插在香爐當中,又磕了幾個頭,這才看向溫汀,麵色不悅。
“你是玉荷的徒弟?怎麼會來這裡,你不知道焚香時進來,是對祖先的大不敬嗎。”
“對不起,我們家沒有供奉祖先的習慣,所以對此不是很了解。”
“哼,愚昧。”陳長老冷哼一聲,似乎很瞧不起沒有家族傳承的人,站起身來打量著溫汀,好半天才說話,聲音卻突然溫柔很多“你來乾嘛?”
溫汀看向他“陳長老,我來是為了師傅的事情,我不明白,您為什麼就是不肯接受師傅。”
陳長老似乎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恍惚的說道“你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嗎?”
四十年前。
陳玉荷正值青春年少,而陳長老還不是長老,隻是陳家的一個名叫陳放的中年男人。
那是普通的一天,太陽照常升到天空中,陳放正在湖邊坐著寫生,而她身旁坐著的正是陳雨荷,陳家的後代各個都有藝術細胞,最為突出的就是陳雨荷,當時的陳放已經有些威望,他將陳玉荷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培養。
可就是那天,他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哥,不好了,外麵來了人,說要收購我們陳家。”
“什麼!”陳放猛地站起身來,他扔掉了自己曾經最喜歡的寫生工具,趕往現場,這一扔就扔到了多年後的現在,一直未曾拾起。
陳家族群向來很是團結,一聽說這件事所有人都跑到了鎮口,包括陳玉荷,而他們對麵的是五個穿著西裝打領帶的青年男人,為首的看起來尤其尊貴,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站在他身旁的一個男孩子看起來比陳玉荷大幾歲,像是為首那個人的兒子。
那時候的他們,從未表上看極為文明。
“你們是誰。”陳放當時在鎮中已經頗有威望,可以代表講話。
對方隻是拿出一份資料,表示隻要陳家簽下這份資料,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錢,但鎮子要給他們。
看似正常的買賣,但怎麼能說賣就賣呢。
這是陳家人的故鄉,他們世代生活在這裡。
他們當然是不同意的。
知道陳家族群的答案,外來者看起來不著急,就這樣在鎮子裡住下來,陳家人逐漸放鬆警惕,以為這群人也不算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