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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黃泉之戰,破繭成蝶(1 / 2)

高進沒有率軍去追擊蕭天虎,因為這一切已經不再重要了。追殺蕭天虎對自己現在來說,隻不過就是再多殺一員敵軍大將而已。

此刻的黃泉峽穀,就如地名黃泉一樣名副其實。整個峽穀內,如同人間煉獄一般。

大遼的這支精銳騎軍,除蕭天虎和三十餘騎逃走之外,剩下的悉數陣亡於此。接近四千五百餘騎的大遼精銳騎軍,連同四百多騎玄甲鐵騎的屍身,遍布於黃泉峽穀之內。到處都是斷肢殘臂和身首異處的屍體,失去主人沒有死去的戰馬在戰場上,沒有寄托般的遊蕩,找尋著自己主人的屍身。散落在四處的殘破的盔甲、武器、旗幟和沒有熄滅的戰火,仿佛在訴說著此次戰鬥的慘烈。

黃泉峽穀中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著雙方將士的鮮血。被燒死的人和馬匹散發出的焦糊氣味令人作嘔,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味則令人頭皮發麻,這兩種氣味的混雜讓人即使不睜開眼睛看,也能感覺到剛才一戰的波瀾壯闊和人與人之間如野獸般的拚死搏殺。

這就是戰爭,殘酷的戰爭,隻要上了戰場,人的生命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剩下的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黃泉峽穀內,幽都十八騎和玄甲鐵騎清理著戰場。大家含著眼淚,掩埋著自己袍澤的屍體,跪在地下俯身親手將死去袍澤的武士頭巾取下來,交給自己的將校由他們先行保管。待到如果能活著回到幽都城後,將其作為衣冠塚進行安葬。無論將校還是普通的士兵都會戰死,這一切隻能由最後活著的人去完成。

高進站立於黃泉峽穀的山坡之上,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著這裡此時的一切。他心痛自己因為此戰而損失的將近八百餘騎玄甲鐵騎,那些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先秦一脈的鐵血男兒。昨日還目光堅毅的望向自己,今日卻身死在異國他鄉。高進畢竟還是一個少年,他不懼怕直麵與敵人的生死搏殺,但想到這些追隨自己而戰死的幽都軍衛,心中便有一種想哭出來的衝動。但此時此刻高進知道自己的情感不能輕易的流露出來,這樣會影響到全軍的鐵血意誌。隻能讓追隨自己的每一個戰士麵對死亡而麻木不仁。無論是敵人的死亡還是自己身邊袍澤的身死,甚至對自己的生命都一樣的麻木。隻有這樣才能夠成為一支鐵血騎軍,一支讓敵人未戰先怯,讓整個大遼國都為之膽寒的玄甲騎軍。隻有做到這樣,自己才能活著帶領他們返回到家鄉故土。

黃泉峽穀一戰,全殲大遼圍堵自己的這支精銳騎軍。自己此戰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了這支圍堵自己的大遼精銳騎軍。不僅是懸在自己頭上和身後的這柄利刃,從此不會再對自己構成任何威脅。更重要的是經過黃泉峽穀一戰後,此次幽都軍與大遼國的戰爭,大遼的前線補給從此也就再沒有了保護的屏障。幽都軍也就看到了存活和勝利的希望。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放蕭天虎回去,讓大遼國知道黃泉峽穀一戰的結果。讓大遼國的朝堂都為之顫抖,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遼騎軍並非天下無敵,不可戰勝。自己所率領的這支玄甲騎軍才是真正的不敗王者。自己所率領的這支玄甲鐵騎從此刻起,將會破繭成蝶再無羈絆,在大遼國的境內縱情馳騁。所過之處必將是血雨腥風,掀起滔天巨浪,讓整個大遼國都不得安寧,讓大遼國隻能苟且的從幽都城下退兵,再不敢踏足中原華夏。

高進身上插著的雕翎箭此刻還沒有拔出,在肩頭上晃動著。玄武之境的武者對這樣的箭矢雖不會致命,但也會傷到筋骨。更何況這一箭是由蕭天豹這樣武侍之境的武者射出,縱使高進是以霸道入玄武,身體也要受到重創。可偏偏高進身上穿的是殺神白起的幽冥鎧,所以這一箭對高進來說隻是輕傷而已。而且高進當時也是有意中箭負傷,包括高進率軍不計損失的三次騎軍衝陣,這一切都是如高進戰前所言,做戲要做全套,隻有這樣才能夠誘使蕭天虎和蕭天豹不顧一切的率軍追擊,才能讓他們毫無顧慮的中了自己預先布置好的陷阱。

高進甚至把這支插在自己肩頭的雕翎箭,當做是對自己這場勝利的獎賞。認為這才是真男人上過戰場後的榮譽勳章。

當高進收起無儘的思緒,緩緩的睜開雙目。突然,隻見遠方一騎白衣騎士向這邊飛馳而來。白色的戰馬和馬上的白衣騎士,閃著耀眼的光芒,猶如流星劃過這寬廣無邊的草原。

高進本能的警覺起來。幽都十八騎也迅速的來到了高進的身後,嚴陣以待。轉瞬之間,白色的戰馬和馬上的白衣騎士便來到了高進的麵前。

隻見通體雪白的戰馬之上,端坐著一位白衣女將。白衣女將身著銀色的戰甲,一柄雁翎刀懸掛在馬鞍之上,背縛一把暖玉白色劍柄的長劍。她頭戴女帥盔身穿白色的女袍,上麵繡有白鷺紋靠旗。斜披女蟒,配以雲肩玉帶。足蹬一雙白色的錦緞長靴。整身裝束就是銀白兩色。讓人看上去顯得冰冷不易近人。

此時白色戰馬上安座女將的明眸卻是含著淚光看向高進,櫻桃紅唇的嘴角也是忍不住激動的顫抖著,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看上去楚楚動人。

高進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仿佛如做夢一般。眼前這英姿颯爽而又楚楚動人的女將不是自己的師姐上官冬梅,又是何人?

這英姿颯爽而又楚楚動人的女將,終於飽含怨意卻又略帶哽咽的開口對高進說道:“我說過,我要與你一起共赴沙場,生死相隨。你卻不等我,先行離開。如今肩頭插著一根雞毛,還不快快的將它拔出來。你是覺得你自己血多流不儘。還是想故意讓彆人看到這樣,讓人覺得你勇武過人?你在我眼裡不過一個傻子罷了!”

高進聽到眼前這位女將這樣對自己說話。便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在做夢,已然從夢中醒來。眼前的這位女將就是自己的師姐上官冬梅無誤了。隻有自己的師姐上官冬梅才會對自己這樣說話,既是對自己飽含愛惜,卻又在言語上那麼尖酸刻薄不留情麵。

高進此刻再也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飛身上前,將上官冬梅一把從白色的戰馬上抱起,緊緊的擁入懷中。高進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上官冬梅被高進用健壯的手臂抱在他的懷裡,仰首看向高進。高進的淚水滴在她那美麗清冷的臉頰之上。

上官冬梅知道,高進這淚水是為了他剛剛戰死的玄甲騎軍而流的。高進不能在部下麵前,展現出自己情感脆弱的一麵。但此刻在自己的至親和摯愛之人麵前,他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之情。這和那次揚州城外一樣,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被高進緊緊的抱在懷中的上官冬梅溫柔的輕聲道:“還不放我下來,讓你的部下看到現在我們這個樣子,你讓我多難為情。你就不怕被幽都城的你那孟蕾姐知道,回去讓你好看!”

高進這才止住淚水,緩緩的將師姐上官冬梅從懷中輕輕的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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