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半獸人軍隊已經逼近了白城腳下,他們蓄勢待發,隻待主將一聲令下,便會勢如破竹地攻下整座籠罩在恐懼與無助中的美麗城市。
巨大的石塊被裝進攻城器中,遠遠地彈射到城牆上將其儘數砸毀。白袍巫師騎著駿馬四處奔波指揮戰事,但卻也阻擋不了這些落在脆弱城牆上的石塊。人們無助地四處逃散哭喊著,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園在戰火中哀嚎。
下一秒,世界靜止。
一陣狂風呼嘯刮過,飛在半空中的碩大石塊驟然停止了全部的衝力,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緊接著猛地呈自由落體狀下落,砸進半獸人密匝的軍隊中帶起一陣砸中肉體的悶響與尖叫哭嚎。
白袍巫師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這一幕,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遽然扭頭——
他看見滿臉風塵仆仆的女精靈站在不遠處的高塔尖端,表情倨傲地揚起下巴,狂風掀起她的長發與鬥篷,雙手微張遙遙控製著空中飛去的巨大石塊調轉方向準確砸中了對麵的攻城塔。
不過幾個瞬間的事情,敵方的攻城塔儘數破碎坍塌。
那個精靈的身影在這一切前顯得多麼渺小,卻又在其纖細的指間引領鍛造出了神跡。
半獸人的首領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攻城計劃在一個人的插手下便儘數落空,不由怒吼一聲
“給我殺了那個礙眼的家夥!”
密密麻麻的箭矢同時高速破空尖銳射向那個煢煢獨立的身影——
下一秒,她蜷回手指驟然消失在原地,而來勢洶洶的箭矢全部刺透空氣紮進了城牆之中。
白袍巫師眼前一花,便看見深紅長發的精靈已經站在他不遠處穩住了身形,拍了拍胸口,喘著粗氣衝他虛弱一笑,“技能滿級了以後,居然變成了一個好t。”這仇恨拉的,也是沒誰了。
瞥了一眼甘道夫滿是不解的神色,她半是嘲諷半是愉悅地眨了眨眼,將長發一撩甩到背後,拔出了長劍。
“你究竟是怎麼這麼快就趕到的?”白袍巫師一杖甩在半獸人臉上,另一隻手將劍鋒送入對方胸膛,也不忘這麼詢問。
弗絲緹娜驚訝地挑了挑眉,隨即輕快地笑起來,“因為風的助益,我趕路非常快,阿拉貢他們讓我率先前來幫助你們。”
與此同時,頭頂倏忽傳來尖銳刺耳到令人頭疼欲裂的淒厲慘叫聲!
甘道夫臉色一變“是戒靈!”
弗絲緹娜卻毫無畏懼地抬頭看去,目光徑直對上了騎在陰影之龍身上的戒靈頭盔下的一片濃重黑暗!
她微微勾唇一笑,抬手釋放出風刃。
密密麻麻的銳利如刀片的風刃成形衝對方飛去,在坐騎痛到淒厲的慘叫中,戒靈的披風也被刮得破爛不堪,隻能頗顯狼狽地從無力委頓於地奄奄一息的龍背上跳下來。
滿身邪惡氣息的幽靈憤怒地拔出鐵劍朝她嘶吼著走來,她同樣亦將米斯利爾橫亙在麵前,往前幾步低叱一聲用力砍過去,兩劍狠狠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她靈敏地轉身躲過對方的斜劈,腰間一扭掰過身來,指尖一劃凝聚多時的風刃重重紮進對方胸口,隻聽得猝不及防戒靈哀嚎尖叫著踉蹌退後幾步,朝她吐出充斥著黑暗劇毒的吐息。
弗絲緹娜微微睜大眼,狹窄視線卻被劇毒陰影鋪滿包裹。
她霎時感受到了虛弱與無力如潮水般湧來,但是她一咬牙狠狠抬起右手,一鼓作氣將米斯利爾刺進對方胸膛!
“我也不是男人。”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忽而冷笑著徑直用力,不屬於這個世界力量的風刃打破了不死的詛咒,又將劍鋒穿透對方胸膛在鬥篷背後刺出來一截!緊接著無力放開手,趔趄著倒退幾步,捂住暈眩的頭,倒下去坐在地上。
一旁殺敵的白袍巫師見狀嚇得趕緊上前拽住她往後拖,然後把她帶到馬上往安全的地方退去。
徒留戒靈在原地嘶吼著不甘倒地,暴露在空氣中迅疾皺縮一團的軀體,最後化為飛灰。
弗絲緹娜靠著牆壁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久違的皮聘的臉頰。小霍比特人正抱著長劍歪歪扭扭地戴著頭盔縮在角落裡,見她醒來,不由驚喜地低聲歡呼了一聲。甘道夫也聞聲轉過身來,嚴肅皺眉道,“你中了黑暗吐息的劇毒,得有國王草才能救治。”
弗絲緹娜不甚在意地聳聳肩,“能救就好。”她手肘支撐著晃了晃身體,還是站起來艱難攀爬到城牆下遠遠觀望著下麵的戰況。
“那是……亡靈。”
她看見散發著瑩瑩綠光的一大團一大團亡靈洶湧著往城內湧入,所過之處敵人儘數死亡,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適應地搓了搓胳膊,壓抑住了從心底湧起的見到亡靈的冰冷。
亡靈一路往上湧過來,殺光了城內絕大部分敵人,弗絲緹娜和甘道夫他們三人一起,離開白城往戰場走去。穿過殘破不堪的城門,映入她瞳孔的是遍地屍體的蕭條的戰場,隻有寥寥幾人漫無目的地在遊蕩,為自己離去的戰友哀悼。
滿臉血汙的波羅米爾提著劍迎上來,“沒事吧?”
弗絲緹娜半眯著眼上下打量他幾眼,回答道“沒……”突如其來又是一陣眩暈,她忍不住捂住頭疼欲裂的額頭半蹲在地避免失去平衡摔倒。
一雙熟悉的溫暖手掌驟然抓住她,將她抱進懷中慢慢扶起來。
“你怎麼了?”精靈如同清泉般動聽嗓音中是毫不掩飾的焦急之情。
弗絲緹娜閉著眼睛靠著對方,然後斷斷續續地皺著眉說出了自己受傷的緣由。
“你還在笑?”精靈怒氣衝衝地掰正她的臉,下一秒,弗絲緹娜猝不及防地感受到唇上傳來碰觸的觸感,她驚恐地猛地瞪大眼睛,看見的隻有萊格拉斯近在咫尺的臉頰,鼻腔甚至能嗅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硝煙血腥氣息。
她愣了半晌,最終無聲歎口氣,順從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