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年做善事的關係,孟林書和公婆、丈夫中間有一道無形的隔閡,現在係統消失了,她能緩和與丈夫、公婆之間的關係嗎?
從這之後,孟林書不再受係統強製或半強製性的做好事了,然而習慣養成了,她做不到對來求助的人無動於衷。
後來,在雷明翰發覺他終於不再受妻子轄製,娶了一房二房之後,孟林書一夜未眠,思考了一夜,第二日,她把手上的嫁妝全部交給了兒子,從此之後,常住郊外尼姑庵,代發修行,基本上皈依佛門了。
原本元宵節該是一個團圓佳節,奈何夜晚那場變故導致天亮之後,街上的商鋪全部都沒有開門,就連早市都沒有開業,世人躲在家裡,根本不敢開門,不知道外麵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直到午後,京城各處街道上才有人影,當然此時京城還是屬於戒嚴的狀況,街頭街尾到處都能看到穿著盔甲的士兵巡邏的聲音。
蔡府這邊,主人們全都睡到很晚才醒來,駱氏年紀大了,所以睡意不是很重,原本卯時左右入睡,巳時左右就醒過來了,而蔡嘉昌和周氏也睡不安穩,所以他們也在巳時過後就醒來了,蔡府下人也都陸續起來,整個蔡府又運轉起來了。
唯一安靜的院子裡也就是蔡嘉年和四公主的院子,他們睡得很沉,丫鬟和嬤嬤們做事也全都輕手輕腳,不敢打攪公主和駙馬的美夢。
午時,外屋的丫鬟們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她們在考慮要不要叫醒公主和駙馬,這都晌午了,早膳沒有吃也就算了,再不吃午飯,身體可受不住。
在這樣猶如蜜蜂的嗡嗡聲中,內室,床上兩人嚶嚀一聲醒來了。
趙蔓,不,羅初蔓,也不對,她本來的心智還停留在十二歲之際,但她腦子裡有這二十年的記憶,但有記憶是一回事,能不能融會貫通是另外一回事,她睜開眼之後很茫然。
蔡嘉年也睜開了眼,相比於趙蔓的茫然,他適應得快一些,他緩緩坐了起來,而趙蔓看到他動了,愣了有那麼一會,下一刻她整個人卷著棉被躲在床角了。
“公主?”蔡嘉年喚了一聲,看到趙蔓眼裡的警惕,他苦笑道“蔓蔓,我們好生談一談。”
趙蔓頓時泄氣,深呼吸了一口氣,她點頭“好,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是該好好談一談。”
屋子裡有一丁點響動,外屋的丫鬟就已經察覺了,就聽到丫鬟敲門問道“公主,駙馬,奴婢等可以進來麼?”
蔡嘉年和趙蔓愣了一愣,以往這樣的情況都是離邪出聲,所以趙蔓目光看向蔡嘉年,蔡嘉年揉了揉額頭,儘量平穩聲調“等會。”
然後兩人開始穿衣服,兩人身上穿的都是中衣,掀開棉被之後,趙蔓瞬間臉上染上一層緋紅,蔡嘉年趕緊移開視線,打開衣櫃開始找尋找自己的衣服。
約莫一刻鐘,兩人才把自己簡單收拾好,這才讓丫鬟們進來,而這些貼身丫鬟對公主和駙馬都非常了解,但她們又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怎麼回事,頓時一片茫然。等到梳洗了一番,穿戴整齊之後,兩人默契地往外麵走,一同去給老夫人駱氏請安。
蔡嘉年和趙蔓也顧不上自己突然年長二十歲,變得有些老氣了,他們現在首要顧慮的是如何扮演好自己,不被人看穿。
趙蔓尚好一些,但蔡嘉年他每走一步,腳步都很沉重,以前當乞丐時,他就在幻想他的父母找到他,他幻想了很久,然而都沒有得償所願,不過是睡了一覺,不單年齡增長了二十歲,就連父母也找到了。
駱氏看到兒子和兒媳婦,臉上堆滿了笑容,不過考慮到昨晚的事情,駱氏還是緊張地問了問兒子,這會宮裡不需要他做什麼嗎?
蔡嘉年頓時從感性當中醒來,他趕緊搖頭“母親不必擔心,咱們家沒有涉及這件事情,也不用擔心表哥,虎毒不食子,陛下就算再生氣表哥,也不會對表哥喊打喊殺的。”
駱氏鬆了口氣,她仔細斟辨了兒子和兒媳婦的表情,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到底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昨兒你回來得不早了,這會醒來,應該還沒有用膳,你和公主回去用膳吧,我這裡沒事。”
蔡嘉年和趙蔓行了一禮便一起離開了,駱氏皺著眉看著,她和身後的嬤嬤嘟囔著“年兒和公主是不是鬨矛盾了?”
不像以往那麼親近了呀,駱氏話音剛落,就見到走到院子裡的兒子和兒媳婦已經又親親熱熱地靠在一起了。
蔡嘉年這是突然想起,他和公主是出了名的夫妻伉儷情深,隻要兩人出現在彆人的眼裡,他那一言一行都藏不住對公主的愛意。
當然他和公主現在是夫妻,他不介意對公主關愛有加,但偏偏他們兩人內裡其實是陌生人,要一下子變成非常親密的夫妻,好像有點難度。
被蔡嘉年摟在懷裡那一刻,趙蔓渾身就緊繃了,蔡嘉年低聲說道“公主,失禮了。”
趙蔓就這麼渾身緊繃著,腦子裡頓時想起了記憶當中她和駙馬是怎麼相處的,她抽了抽嘴角,她不介意和駙馬親近,但總得給他們培養感情的時間吧?
但是他們這種情況,根本不給他們一丁點時間,就必須讓他們成為恩愛有加的夫妻,就算她性格再粗糙,她也做不到啊!
夫妻倆回到院子裡,就讓丫鬟們呈上飯菜來,按照之前的習慣,丫鬟們把飯菜呈上之後,便退出了花廳,隻留他們夫妻二人用膳。等到吃飽喝足之後,兩人便迫不及待地進了臥室,他們需要好好地談一談,理一理腦子裡的記憶。
臥室門禁閉,丫鬟們也不以為意,各自回自己房間做自己的了,公主和駙馬不是難伺候的主子,她們隻需要聽到公主和駙馬的吩咐做事就是了。
拔步床上,床幔放了下來,小小的空間裡,蔡嘉年和趙蔓分彆靠著坐在牆壁的一側。
趙蔓嘟著嘴,掰著手指頭,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我竟然會變成公主?”她推了蔡嘉年的肩膀一把,問道“你呢?從乞丐變成丞相嫡孫是什麼感受?”
蔡嘉年苦笑一聲,說道“我很不忿,我在外麵吃不飽穿不暖,受世人白眼,罪魁禍首隻受到了心理上的懲罰,該讓她嘗一嘗我那十幾年過的日子。”
趙蔓抿了抿唇,歪頭看他,歎口氣道“那能怎麼辦呢?那個女人是你父親要保下來的人,孝道如此,你不能忤逆你父親。”
“是啊,但現在他們全部都死了。”蔡嘉年眼睛閃著淚光。
兩人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趙蔓說道“你說我去見宣平侯,合適麼?”她想見她爹,儘管他不是她生父,儘管他以前偏心,但他養了她十幾年,陡然換了一個父親,她才發現她對他還是有留戀的。但又要顧忌著她現在的身份,她父皇對她對宣平侯的親近很是有些吃味。
蔡嘉年說道“去吧,沒什麼問題,頂多陛下吃味時,你哄一哄陛下。”隻限於四公主,其他皇子和公主不適用。
趙蔓咧了咧嘴,心情頓時好了不少“那過幾天,你得陪我去見宣平侯。”
蔡嘉年答應了,他也想去西槐巷那邊看一看蔡承恩他們,老蔡頭早已經去世了,他是無疾而終,年紀大了,以前也吃過不少苦,哪怕後來日子好過了,但終究老了,沒有熬過去。
在蔡府過了元宵節之後,蔡嘉年和趙蔓就火燒火燎地回公主府了,且蔡嘉年特意讓管家去衙門請了假,他接下來的時間需要在家好好理一理,就他的水平,他不知道能糊弄多久,幸好這些年‘他’一直隱在幕後,否則他需要麵對的人更多,不穿幫都不行。
皇宮中,景元帝這幾日都在處理正月十四夜晚的變故帶來的一係列後續事情,所以根本沒來得及關注他的女婿,而景元帝已經撬開了羅初嵐和羅初雲的嘴巴,已經消失的係統他無能為力去追回來,唯一的便是利用羅初嵐穿越的記憶和羅初雲重生的記憶,為大盛朝做一些利國利民的好事。
至於羅初嵐和羅初雲兩人,大皇子保下了羅初雲,且還是在知道他為什麼隻生女兒的情況下,保下了羅初雲,反正都這樣了,他還能怎麼辦?讓羅初雲給他解藥,可是係統都離開了,羅初雲哪裡去找解藥?反正他這輩子也坐不上那個位置了,隻有一個兒子就隻有一個兒子,以後他不折騰了,好好過日子罷了。
而羅初嵐,趙琦宣布了她的死訊,是以混亂中被刺客殺死的理由,這是給世人一個交代,而羅初嵐本人卻被趙琦關了起來,關在靖郡王府的地牢裡,趙琦也不虐待她,就是讓她不見天日罷了。至於羅初嵐的那些姘夫,除了二皇子、三皇子他無法報複之外,其他人他全部都會給予重重的報複,這十幾個人當中,犯了大盛律例的官員暫且全部都被收監,等待皇帝的旨意,要麼坐牢坐到死,要麼發配邊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