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盧誌有些遲疑:“明公不親自指揮嗎?”
“什麼仗都要自己打,那這個天下不爭也罷。”邵勳說道:“現在不鍛煉他們,將來攻劉漢的時候,可就沒機會鍛煉了。”
“也是。”盧誌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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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大的方針之後,邵勳一時無事可做。
不過他也不會閒著,而是在腦海裡一遍遍過著過去幾個月內做過的事。
招撫河北各路士族、酋帥。
正旦宴會,統一思想,增強凝聚力。
打造胡人部落安置樣板。
探索河北農牧生產模式。
發兵穩定徐州局勢。
製定對河北匈奴殘餘勢力的進攻計劃。
這麼多件大事,就在幾個月內確定下來,節奏十分緊張,效率十分之高,這還有人說他劃“水”就過分了。
“平子。”邵勳走了殿室,看見恭敬跪坐在那裡的王澄,麵無表情地說道:“為何不去洛陽,反倒滯留鄴城?”
“實無顏麵對兄長。”王澄連忙起身行禮,尷尬道。
“你啊。”邵勳臉色不是很好看。
進屋脫了鞋,自顧自坐到坐榻上,道:“在荊州逼反杜弢,闖下大禍後就溜了。到了徐州,還跑。祖逖有那麼可怕嗎?”
“非祖逖可怕,實乃兵士們視我如仇讎,再不走就要死了。”王澄苦笑道。
“你做了什麼事?”
王澄不語。
邵勳冷哼一聲。不用王澄說,他也大概知道。無非是馭下苛刻甚至凶殘,激起大麵積的不滿。
在王澄這種頂級士人眼裡,黔首、軍士、流民之類可不一定是人,說殺就殺,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當初造反的巴蜀流民投降後,王澄直接食言,無分男女老幼,一應沉河,逼得本為鎮壓叛亂的朝廷官將的杜弢扯旗造反。
這種人,不知道什麼腦回路。
在他麵前,王澄溫文爾雅,即便內心看不起他,但也會小心翼翼藏起來,不太敢顯露於外。可麵對比他低的人,就一點不給麵子了,打罵是家常便飯,殺人也是常用手段,嚴酷殘暴,到最後眾叛親離。
最絕的是,已經在荊州犯了一次錯誤了,換到徐州後還不收斂,誰他媽還為伱賣命?
“明公。”王景風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坐到了邵勳身邊,勸解道:“平子叔叔不善庶務,給他安排個清貴職位就行了。”
“還想繼續當官?”邵勳有些不可思議。
王澄尬笑一下,用眼神示意侄女。
王景風挽著邵勳的手臂,道:“平子叔叔與濟陰卞氏相善,讓他去籌錢糧,定有所獲。”
邵勳回過味來了,合著這叔侄倆已經商量好了。
王景風這傻大妞,最是好騙不過。
王澄裝裝可憐,她就心軟了。
不過,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王澄是廢物,但交遊還算廣闊,狐朋狗友一堆,讓他去濟陰籌錢糧,倒也不是不可以。
“明公。”王澄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現在不便回洛陽,正好為明公奔走。濟陰卞氏、陳留阮氏皆與我相善,我這便去上門拜訪。對了,明公要多少錢糧?”
邵勳看著他,不說話。
王景風輕輕搖晃著他的手,碩大的山峰時不時碰到他的手肘。
邵勳心中暗爽。
最開始的時候,隻能摟摟抱抱。
到了後來,抱的時候手可以下滑了。
過年那會,已經可以伸到懷抱裡麵,隨意擺弄。
現在,隨時可采摘。
“二十萬斛粟麥、十萬斛豆、十萬束乾草。”邵勳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要到了就告訴我,我派人去搬運。若要不到,趁早滾回家抱孩子。”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
王澄臉色一白,心中不是很舒服。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不想再當什麼官了,免得受邵勳的氣。
你玩我侄女,玩我嫂子,把我王家的女人玩了個遍,還他媽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
我忍!
“幾時動身?”王澄深吸一口氣,問道。
“現在就動身。”邵勳說道。
王澄愕然,天都要黑了,你這是要我連夜趕路。
王景風也有些委屈地看著邵勳。
“不願意?”邵勳不理她,看著王澄,問道。
王澄呆了一會,起身行了個禮,垂頭喪氣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