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惡菩薩知道他說的人是誰。
“你認為李子冀能夠解決教皇?”
畫聖輕笑著:“我並不知道李子冀去做了什麼,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我們能夠想到的憂慮隱患,李子冀和虞蘇也一定想得到。”
他們無法確切知曉教皇的態度,同樣,聖朝一方也同樣無法確定。
但聖朝依然召開了天山門會談,在如此重要的日子,李子冀卻沒有出現在這裡。
這當中就已經足夠去深究了。
何況,這件事本就不會有萬全之策,否則聖朝也就沒必要邀請各方勢力來天山門進行一場所謂的會談了,直接將結果定下來豈不是更好?
罰惡菩薩想著明天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道:“異教,北海,妖國都沒有來人。”
異教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因為異教自古以來所把守的就是這個世界的底線,他們不會允許這種可能會影響到輪回的事情發生。
天崩在即,就算種種跡象表明最起碼還能堅持數十年,但萬一呢?
萬一三年之後,忽然一切迎來終結,屆時再想收割就已經來不及了。
收割不是簡單用嘴說說就能做到的,需要不停去做,整個世界無數性命,這是一個絕不算短暫的過程,所以絕對不能倉促。
北海的態度其實他們也都能夠預見,君上巴不得世上所有人族修士死個乾淨,如何會去在意這些人的性命?
輪回,對北海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北海大概率也是不會來人的。
這兩個強大勢力表示反對,就已經能夠造成很大的麻煩,若是妖國也參與其中,再加上態度不明的神教,那麼這場天山門會談,毫無疑問將會以失敗而告終。
畫聖也知道這些,隻不過和罰惡菩薩的憂慮比較起來,他要看的更開,更灑脫。
“你聽。”
他忽然說道。
罰惡菩薩看著外麵,入耳的就隻有雨聲。
雨落下的聲音,落在桑樹葉,落在泥土地,落在小亭上的青瓦所發出的聲音,讓人緊張的情緒得到些許緩解。
畫聖微笑道:“這世界就是這樣了,好與壞,成與敗,就讓年輕人去折騰吧。”
他們做不了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給李子冀這樣的年輕人保駕護航一段路,至於最後的成敗,管他呢?
“其實我現在倒是能夠理解虞帝,與其縫縫補補的拖延,莫不如來一場驚天動地的豪賭,最起碼,不會留下那麼多的憂慮煩惱,讓太多人掙紮不停。”
他伸出一隻手放到了小亭外,感受著雨落在掌心上的清涼,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莫名味道。
他當初便對儒山之主的阻攔嗤之以鼻,隻是又能如何呢?
世界之所以是世界,就因為其中不止一個人,不止一個念頭。
所以才來的無數分歧,無數生生死死。
一爐香已經燒了過半,罰惡菩薩沉默了許久時間,輕輕一歎。
“這場雨應該會下很久。”
畫聖道:“最起碼,明天會停下。”
......
......
翌日的確是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