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宮長老麵無表情的坐在人群之中,望著虞蘇的目光深處帶著冷笑,在他看來這是黔驢技窮的表現。
如果虞蘇真的有辦法解決這件事,那麼何須如此,何必如此?
這一刻的沉默,豈非正意味著聖朝的沒落和無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在這種情境下不停地放大,每一位大修行者都有著自己的驕傲,如果是放在彆的地方,在場的很多人都已經起身離開。
隻是這裡不是彆的地方,這裡的大修行者也實在太多。
多到了就連大修行者這種強大的存在,竟也顯得平庸的程度。
不耐的情緒在增加,在積累,可卻沒有人會開口催促,就連琉璃宮長老也隻是在心中閃爍著諸多念頭,在之前見識過了虞蘇的強大之後,他很識趣的選擇做一名安靜的看客。
若是說在場有什麼人能夠打破這份莫名的沉默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隻能是和聖朝同等級彆的那幾個大修行勢力。
有人試著將目光投過去,從最初的探尋緊接著就變成了詫異,再然後,就是駭然。
他們臉上的神色猛然變化,那顆本有些焦躁的內心也跟著劇烈跳動起來。
教皇不在這裡。
這是很多人方才注意到的事情,那位早已經來到了天山門的教皇大人,眼下此處唯一的一位六境存在,現在卻並沒有出現。
漸漸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件事,跟著心頭狂跳。
原來這就是虞蘇至今還保持沉默的原因?
在今天如此重要的場合裡,教皇大人卻沒有出現,他在等什麼?
又或者說,他在用自己的不出來表達什麼?
純陽宗掌教眉頭緊鎖,他抬頭看著教皇大人居住的方向,在那片山坳樓閣裡,這位老人是否在安靜的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到底在想什麼?”
純陽宗掌教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根本看不透教皇,或者說自己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楚過這件事。
他以為教皇的到來是對聖朝表示支持,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肖西北也是如此,這天山的風很柔和,破開雲層落下的陽光很溫暖,可他卻忽然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聯想到從教皇大人抵達天山至今都沒有一個清晰的態度表明。
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枯坐的煩躁,他們反而變得擔憂起來,反而變得恐懼起來,若是教皇在今日表達反對,那麼在場數百勢力該如何收場?
聖朝又該如何收場?
他們在沉默裡感到驚懼,然後又在驚懼中注視著虞蘇。
和先前都在心中默默催促著這位聖朝新皇早些開口截然相反的是,現在大部分人反倒是希望這種沉默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哪怕他們很清楚這是一種逃避的錯誤,哪怕他們很清楚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
可隻要依然沉默,那麼就依然無事發生。
而一旦開口,也許就真的要天下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