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借道:“你應該清楚,這不一樣。”
這的確是不一樣的。
唐玄齡淡淡道:“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一樣的,教經,也不過是一種書卷,就像掌教如今去往佛門讀真經,其實都是一樣的道理。”
“放肆。”
有人開口嗬斥。
唐玄齡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爭論什麼,隻是將目光放到了儒聖的身上,笑著問道:“掌教,你覺得誰的話比較有道理?”
儒山之主笑了笑,然後道:“都有道理。”
唐玄齡也笑了笑,又喝了一口酒,不再說什麼。
的確都有道理,掌教的境界,畢竟還是最高的。
修道者博覽群書是好事,采百家之長也是好事,但一位儒山長老,深耕教經到甚至不回儒山的程度,其心中所向,是否還有儒山呢?
這才是梁借等人與唐玄齡有分歧的地方。
“這麼好的月色,也不知道還能看多久。”
唐玄齡眯眼看著月亮邊緣的那點斑駁,覺得手中烈酒的滋味,忽有些寡淡。
夜很安靜。
尤其是在蒼穹之上,當然是不會有任何聲音的,這張白紙就這麼靜靜地飄著,好似是誰人放出來的風箏。
......
......
落聖峰。
楚如晦已經在這裡坐了許多天,這是一座很有名的山峰,因為它足夠高,因為它足夠險,傳說就算是五境的大修行者想要抵達這座山峰的峰頂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當然,傳說畢竟隻是傳說,是小人物對天地困難賦予的不實遐想。
最起碼,楚如晦覺得,這落聖峰沒什麼難爬的,尤其是對於能夠飛行的大修行者來說,要落在峰頂,根本就沒什麼困難。
不過這落聖峰的寓意,倒是還不錯。
“他們應該就快來了。”
褚千裡睜開眼睛,然後伸出了手,他的手好似在握著風,又好似是在握著月光,從天地之間延綿的痕跡中得到啟示和感應。
他隱隱感受到,儒聖就要來了。
燕聖淡淡道:“這件事結束,天山門會談安定下來的格局,會再次動蕩。”
楚如晦的眼中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他甚至對天下格局是否動蕩這件事都不感什麼興趣:“我關心的隻有一件事。”
他抬頭看著,似是穿過天際看見了在夜空之上飄著的那張白紙:“殺死儒聖。”
褚千裡笑了笑。
燕聖麵無表情的臉上也帶著一些波瀾,六境是高不可攀的,是強大且不可忤逆的。
所以,若是能夠殺死曾經身為六境的儒聖,那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世上難道還有比這還有更好的事情嘛?
最起碼,他們認為沒有。
楚如晦起身站立在峰頂抬頭望著,他身上流傳出一絲淡淡的妖氣,這一縷妖氣隨風流傳整座落聖峰,讓這夜風忽然變得強大猛烈起來。
吹拂著樹木傾倒搖晃,露出了那隱在月光下林林總總近百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