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君上,對佛子,對神子等人來說,也是如此。
“我們走的路其實是一樣的。”
他如此說道。
君上統一濁世是為了治理天下。
李子冀不停地修行自身,同樣也是為了這個天下,他預感當真正的毀滅降臨之時,就算將天下治理的再如何好也終究無濟於事,必須要有能夠力挽狂瀾的力量才行。
二人都是為了天下。
看似是走在不同的道路上,但實際殊途同歸。
“但如今已經不一樣。”
君上說道。
如今他和李子冀,又何嘗不是濁世之中所選擇道路的縮影?
李子冀道:“改變的並非是我。”
濁世之中的君上將全天下都視作自己的子民,但在現在,他的眼中有的,僅僅隻是北海妖族而已。
君上承認這一點,他伸手從書架上拿下了一卷書,上麵是儒山收錄的秘典,被他拿在手裡隨意地翻看著:“在動手之前,我們或許應該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
這或許是他和李子冀之間最後一次坐下來認真交談。
李子冀並不拒絕,他詢問道:“我入七境,對北海沒有壞處。”
如果說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入了七境可能會因此做出覆滅北海之類的事情,但李子冀顯然不會是這樣的人,這一點就算是君上也不得不承認。
可為什麼君上無法接受這一切呢?
他淡淡回答:“因為與我無關。”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卻也是最讓人無法反駁的道理。
你入七境成功,北海依然如此不變,但你若入七境失敗,那麼北海或可從中尋求機會一統天下。
兩個選擇就這麼擺在麵前,並不難選。
尤其是對君上這樣的人來講,他合上了手中儒山的秘典,覺得這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李子冀,你始終忽視了一件事,或者說,你的出身讓你並不意味這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李子冀看著他。
君上道:“我是北海之主的後人。”
李子冀微微皺著眉。
君上平靜道:“在你眼中看來,眾生平等,每個人都有存活下去的權力,每個人都不應該被拋棄,這是好事,這沒有問題,但那僅僅隻是基於你的立場。”
他用一根手指指著李子冀,道:“因為你的出身足夠普通,因為你們人族從來就沒有什麼尊貴血脈這一說法,但妖族不同。”
君上眼眸之中的深藍色清晰的呈現在李子冀眼中,他接著道:“我的血脈曾是天地之主,我的血脈是天地之間最尊貴的血脈,我得天獨厚,甚至不需要修行便能夠踏足六境,對我來說,你們人族的崛起,恰恰才是侵害了我的利益。”
“明明能夠和平相處,為何卻非要競爭?類似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也實在沒有回答的必要,因為如你們這樣的人永遠也不會知曉北海血脈這幾個字究竟意味著什麼,承擔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