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也正如他所謀劃的這般發展著,他當著李子冀的麵前摧毀了文宮。
但,儒聖沒有死。
“其實很簡單,因為如今的儒山掌教,是我。”
就在君上皺眉思考的時候,畫聖的聲音忽然響起,緊接著,麵色蒼白,氣息萎靡的畫聖便落在了不遠處,他站立時有些不穩,索性直接坐在了那裡。
同時,先前在山腳下與畫聖交手的深藍一族常清靜,還有飄搖籃族長費子二人的身影也是以極快的速度出現,並站在了君上的左右,皺眉看著四周。
畫聖的聲音很輕,聽在君上的耳中卻比任何聲音都要來的響亮,他猛地轉頭看去,深藍色的眼眸凝視著畫聖,那雙眼眸,逐漸變成了猩紅。
他看見了畫聖與儒聖一同走進文宮,看見了儒聖將掌教的位子傳給畫聖,看見了畫聖繼承掌教之位與文宮重新生出關聯,看見了儒聖走出文宮與梁借等人彙合離開。
眼眸中流淌出兩道血絲,君上的視線又重新恢複如常:“原來如此。”
為此感到震驚的人其實不隻是君上,包括祈雨幾人,乃至一眾儒山長老和無數不停趕過來的弟子,都是震驚無比,一時之間甚至反應不過來。
他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忽然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君上看著李子冀:“原來你從未想過阻攔我摧毀文宮。”
圓滿完美的計劃在這最後一步竟然落了空,任何人遇見了這樣的事情隻怕都是難以接受的,君上隻是沉默了一會兒,便再度和李子冀交談起來。
“這不像你的手筆。”
他如此評價。
犧牲如此重要的文宮,甚至不惜讓儒聖承擔著巨大風險做誘餌,就隻是為了搏一個他君上會來摧毀文宮的可能,這不像是李子冀會做出來的謀劃。
其實博弈這種事情,就是充滿了無數風險的。
就像落聖峰,為什麼君上不將出現在慶蒼和此處的北海十二宮宮主全都聚集到落聖峰呢?
那樣一來豈非穩妥殺死儒聖?
但這也僅僅隻是建立在李子冀沒有準備的前提,倘若李子冀對此有準備呢?
倘若聖朝強者與儒山長老甚至包括佛門菩薩一同等候在落聖峰,那麼反過來被剿滅的是否就是北海了?
真正的棋手不會做這種硬拚的碰撞。
所以君上做出了摧毀文宮的決定,但他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不應該,李子冀絕不會做出犧牲文宮和儒聖這樣的謀劃,這也是君上不會考慮更深防備更多的原因。
李子冀回答道:“在做這一切之前,我見了木南山。”
木南山?
君上一怔,旋即明悟,笑了笑:“那就不奇怪了,我竟是忘了他。”
就像當初在濁世之中,他想過木南山如果輔佐墨影會是什麼樣的場麵?
對於這位棋道天下第一的人,君上的心裡其實也是有些敬意的,隻是對方這些年來並沒有做過什麼事情,最響亮的一次,就是殺墨影的那一次。
木南山做任何事情,做任何謀劃,都絕不夾雜個人情感在裡麵,他的眼裡隻有得失和利益,所以就算是儒聖和文宮,在他的眼中都可以成為犧牲品。
而這一切,就隻是為了殺君上。
“原來我才是獵物。”
君上哂然,卻也覺得並非是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