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娘道:“老奴看見那婆子與教官說話好幾次,這倒還罷了,畢竟她後來者居上,成了程少爺最親近的人,把小紅這孩子都擠了下去。
但今日老奴在林子裡聽到他們在交談,音調十分奇怪,像是耶律氏語,老奴也不敢確定。”
說著,戚老娘模仿了幾聲。
秦鳶聽了大驚。
“你聽的可真切?”
戚老娘點頭:“老奴生怕自個忘了,在心裡反複滾了不知多少個來回,就怕錯了一點半點。”
秦鳶雙眉緊皺,半晌方道:“你先回去,彆被人發現了。
今兒你說的事十分要緊,你自個也要小心些。”
得知自個說的事情有用,戚老娘麵露喜色,起身道:“夫人,老奴這就告辭了。”
秦鳶又道:“你在隔壁隻管放心住著,戚小哥和鬆山先生處的還不錯,鬆山先生喜他沉穩少言的性子,帶著康哥兒他們讀書的時候,也讓戚小哥跟著學。
他用心伺候鬆山先生,前程好著呢。”
戚老娘一臉感激:“沒有侯爺和夫人,哪有這樣的好日子。
那日聽說侯爺要給萬賬房請李神醫看病,我就說,侯爺和夫人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李神醫就是治病救人的神仙。
遇到了你們真是奴才們的福氣。”
秦鳶笑道:“哪裡就至於此了。
須知咱們都是綁在一處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說句不好聽的,人家都說樹倒猢猻散,咱們在一處,若是侯府倒了隻怕你們也沒地散去。
我前陣子還交代管家們和萬賬房商議個法子,日後不打仗了,咱們也能長長久久地安生過下去。
侯府不會虧待忠心之人。”
戚老娘感佩道:“這是個長久的法子,老奴也聽說了,也就是夫人才會打算這麼長久。”
“侯府日後隻怕沒什麼仗打了,自然就要考量長遠些,”
秦鳶道:“戚嬸子回去給小紅和紫荷帶個消息,讓她們小心看著兩個小主子,如今府裡接二連三有事,也顧不上程哥兒他們,讓她們日常多費點心思。”
戚老娘點頭應了,便匆匆離去。
秦鳶皺著眉頭在椅上呆坐了一會,才道:“……也不知侯爺回來能不能受得住……”
紅葉原本躡手躡腳地在鋪床,聽了這話,忍不住出聲道:“小姐,侯爺和十六他們究竟是去做什麼了?”
秦鳶這才回過神來,嗔道:“你怎麼突然出聲,嚇了我一跳,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麼?”
紅葉有些委屈道:“我看戚老娘走了,小姐坐在那裡想事情,就輕輕地在這裡鋪床了,這不是聽到小姐出聲了,我才問得麼。”
秦鳶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做什麼去了。”
紅葉狐疑:“那您嘀咕什麼侯爺回來能不能什麼的,我還以為您知道呢。”
秦鳶笑道:“我這是想著戚老娘說的話呢。
你對十六可真是心心念念,你們究竟什麼時候能定下來?要不要我問問十六?”
這話明著是打趣,實則是在為紅葉著想安排了。
紅葉眼眶子一紅,道:“我知道小姐比我聰明,又處處為我著想,小姐就看著安排好了,我都聽小姐的。”
秦鳶怔了怔,裝作不知紅葉為何如此,點頭道:“這樣最好,我性子急躁,真是看不得你們拖來拖去。
要是依了我,早就把你們綁在一起了。”
紅葉忍不住笑了:“要是小姐做月老,那不知道怎麼栓紅線呢。”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秦鳶便安歇了。
她人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