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這才醒過神來,歎道:“我今兒做事真是顛三倒四,好虧有你提醒,不然親家母還以為我來做什麼來了。”
秦鳶笑道:“這還不是父母擔心女兒的緣故。”
崔氏拉過秦鳶的手,輕輕拍了拍,道:“也就你是個明白人,若是你妹妹那個孽障,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話來氣我了。”
秦鳶笑笑不說話。
她不是崔氏肚子裡出來的,可比不上秦婉。
秦婉不論做什麼,崔氏都能原諒,但她不行。
兩人去了上房,顧老夫人見崔氏來了,甚是歡喜,屋子裡還坐著幾個族嬸,對崔氏十分客氣,提及秦鳶便稱頌不已。
崔氏自覺顏麵有光,更加不信秦婉的鬼話,打定主意回去要管好兒子,不和姓徐的沾邊。
寒暄過後,崔氏就問:“今兒怎麼沒見七小姐?”
顧老夫人笑道:“那是個坐不住的,不曉得去哪裡野去了。”
秦鳶沒作聲。
崔氏道:“聽聞七小姐昨兒救了思遠,我正想當麵道謝呢。”
顧老夫人笑道:“對付些潑皮算得了什麼,不說還有侍衛幫忙,就是沒有,她一個人也不在話下。她三哥這些日子拉著她練武,隻怕又厲害了些。”
崔氏忍不住咋舌,回到祭酒府後,還忍不住當個稀奇事給秦思遠的娘說。
二堂伯母忙道:“你該帶我一起去致謝的。”
崔氏不好意思說緣由,隻含混道:“本也不是為了這個,去了那裡,鳶兒提起才知道,見親家母的時候才道了謝。最可氣的是這兩個孩子回來一聲不吭,把咱們都蒙在鼓裡。”
二堂伯母忙道:“一家子親戚走動起來才親,人家幫了咱們,就該好好道謝才是。恒哥兒還小,思遠卻不小了,還這麼不懂人情世故。咱們禮節上有虧,鳶兒在侯府也沒臉麵。”
崔氏點頭稱是,又道:“昨日思遠和恒哥兒已去了侯府,當麵謝過了。今兒我又在親家母麵前謝過,禮數上也算周全了。”
頓了頓,又歎:“照理和秦家最該走動起來的是林家,可你瞧瞧。”
“對侯府來說,徐家還不是一樣。誰家還沒個糟心的親戚了,咱們隻和合得來的多走動、多親近便是。”
崔氏點頭,又吩咐家裡的老仆去國子監捉人回來。
等了好一會兒,老仆才讓跟著去的小廝帶了個信回來,說小主人和同伴在踢毬,怎麼都叫不下場,玩性正濃,隻怕還要等些時候。
崔氏大怒:“真是老了耳朵也不中用了,讓他將人捉回來,還管人是不是在踢毬!”
二堂伯母忙道:“恒哥兒歲數也不小了,人要臉樹要皮,總要在外麵給他些顏麵。”
崔氏惱道:“這混帳東西,整天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哪天招惹了禍事連累全家就晚了,今天我就看在你的麵上給他這個臉,等回來了再好好收拾他。”
此時,秦恒尚不知家裡的老娘要給他一場什麼樣的狂風驟雨,沉醉在蹴鞠場上,整個魂都係在那飛來飛去的小皮毬上,不時握緊雙拳發出尖叫之聲。
不僅僅是他,場上眾人都不時發出緊張急促的銳鳴聲,似是如此方能宣泄出內心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