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茫然。
“皇上是怎麼了?大冬天睡覺出汗了?病了嗎?”
他又聽到一個女聲,這一回很熟悉,也很親切。
他一把將那人的手抓住,將人拉進懷中。
“哎呀……水灑了!”
沈初柳忽然被拉,整個半杯子水連著杯子都丟上了塌。
齊懌修什麼都沒說,隻是將她抱住平息自己的心跳。
許久之後才啞著聲音“灑了換一床墊子就是了。”
沈初柳沒再說話,她感覺皇帝心跳太快了,這是做噩夢了?
皇帝也做噩夢嗎?
齊懌修閉上眼,他終於明白自己隻是做夢。
他隻是午膳後有些困頓,就在玉芙宮外間榻上躺著。
此時也不過半下午。
可夢裡,都過去一天一夜又半天了。
“你還記得曹氏嗎?”齊懌修忽然問。
沈初柳愣了一下“曹氏?曹婕妤?”
“嗯。”
“皇上夢到了?”沈初柳震驚,曹氏在的時候皇上也沒寵愛過呀。
“朕夢到了……”齊懌修說著頓住“朕夢到了琰兒落水那年。”
沈初柳心顫了一下,她想,皇帝定然是夢見琰兒沒了。
“這隻是夢。”
“朕還夢到你,你過的很不好。”齊懌修沒說出你早早沒了,還隻是個昭儀。
“隻是夢。”沈初柳坐起身子“皇上英明神武,為什麼糾結一個夢?”
齊懌修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坐起來“你說的對,這隻是個夢。”
“給朕泡個茶吧,好好泡。”
沈初柳哼哼了一下,心說皇帝今日這做個夢還變成孩子了。
不過還是下地去泡茶。
等齊懌修喝到了茶,忽然笑了起來“愛妃的手藝很好。朕喜歡。”
沈初柳莫名其妙的哦了一聲。
當夜,皇帝自然留宿。
而接下來的七日,皇帝都在玉芙宮留宿。
第八日,是十月十五,要在皇後那留宿。
本以為就這樣了,沒想到十六的時候,皇帝又來了玉芙宮。
直到十九,他才算是在太極宮住了下來。
齊懌修覺得自己是很清楚的。
夢中那種感覺太可怕了,他不能不承認,琰兒是他真心疼愛的孩子,甚至偏愛的孩子。
景貴妃,也很重要。
皇帝心中沒有什麼愛不愛,但是景貴妃和齊琰在就很好。
齊懌修叫初四出宮,在承安寺裡,給意妃,怡充媛,和曹婕妤點上了燈。
時間久了,這個夢也就漸漸的淡了散了。
甚至有那麼一日,他都想不起來了。
皇帝想,其實去了的人就會被忘記的。
過去是,如今是,以後也會是吧。
當下,能在身邊的才更真實。
他一路艱難的走上來,並不想回頭去看。
不過,他便是回頭看了,也不會後悔。
對華王不後悔,對父皇不後悔,對意妃更談不上後悔。
“長樂宮重新翻修吧,不必再留下意妃當年的痕跡。那玉樹毀了吧。日後再有人就安排住進去。”皇帝淡淡的。
人,都是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