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琴音的漸漸走低,夜風回過神來,放眼望去,但見一艘在朦朧細雨的西湖上穿梭著,向著夜風行駛了過來。
不一會兒,停在離岸邊不遠處,一道聲音淡淡響起道。
“這位公子,雨中漫步雖然頗有意境,但卻對身體不好,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話,不妨船上避一避雨如何?”
夜風微微一笑,雖然他覺得沒有必要,但人家好意邀請,卻也不好拒絕道“那就多謝老丈了。”
說著,夜風上前兩步,跳上了小船,掀開布簾,走了進去,隻見棚內坐著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雖骨瘦如柴,但雙目炯炯有神,一雙粗糙的手放在茶幾的古琴上。
夜風神色一怔,雖然他從未見過這個人,但從此人的外貌特征還有茶幾上的古琴他就知道,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此人應該是江南四友中的黃鐘公。
“小友還真是有閒心逸致,竟然在雨中漫步,也不怕身子骨頭。”黃鐘公看著夜風,和藹的一笑道,說著,雙眼一陣緊縮,他竟然發現夜風的身上並未淋濕,衣衫整潔,沒有一絲淋雨的跡象,若不是他轉頭望了一眼還在下雨的窗外,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轉而讚歎了一聲道“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老朽萬萬沒想到公子年紀輕輕竟然在內功真氣上有如此的造詣。”
說完,還用極為震驚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要知道,江湖上能達到風雪不侵,雨水不浸地步,可是不多,不,應該說是極為稀少,不僅要求內功修為達到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境界,還要對真氣控製自如,光是這一步就不知有多少江湖高手可望而不可及,就算是他如今已步入絕頂初期境界也不可能做到夜風這樣舉重若輕,形態自若。
他知道自己看走眼了,本來還以為是一個身體柔弱的讀書人,卻不想竟然請來的是一個武功高深莫測的江湖才俊。
“前輩過獎了。”夜風拱了拱手道。說著,來到黃鐘公對麵坐了下來。
黃鐘公本以為夜風年紀輕輕武功達到這個境界,應該是性格高傲之輩,沒想到卻是如此直爽,讓黃鐘公心裡歡喜起來道“沒想到在這西湖之地得遇高人,少俠武功之高,真實讓老朽佩服!今日得遇少俠,令老朽大開眼界!船上備有清茶薄酒,不知可與老朽痛飲一杯?”
夜風既然上了船,當然也不扭捏拱手道“晚輩之辛!那晚輩就叨擾了!”
“好!好!既然如此那麼先請大俠飲一杯清茶去去寒氣。”說完,黃鐘公從旁邊的紫砂茶壺中倒出一碗湯色碧綠的清茶,說道“少俠,請用茶。”
夜風風連忙雙手接過,躬身道謝,說道“前輩稱晚輩少俠可是折煞小子了,實在是不敢當!”
黃鐘公道“當得!當得!這武功一道,達者為先,少俠武功高絕,老朽稱你一聲少俠有何不妥?看少俠可知是我輩中人,又何必扭捏?老朽冒昧,不知少俠是何方神聖?
如此年紀便身負驚世駭俗的內家真氣。在江湖上該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老朽眼拙,不知先生可否見告?”
夜風聽他問的直接,放下茶杯,雙手抱拳微微一笑道“是晚輩的不是,晚輩本事華山派嶽不群座下大弟子夜風,見過前輩。”
“什麼?少俠便是江湖人稱白衣劍俠的夜風?”黃鐘公不敢相信的問,雖然黃鐘公在腦海中已經將夜風的形象和江湖中的青年才俊對比之下,心裡有了猜測,可還是不敢相信,大名鼎鼎,威震江湖的白衣劍竟然就是被自己邀請到了船裡的瘦弱公子哥?
“正是晚輩。”夜風淡淡的一笑,卻是對這種情況已經遇到過多次了,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好意思,是老朽失態了。”看這夜風淡然的目光,黃鐘公才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道。
“前輩客氣了,不知剛才可是前輩彈琴?”夜風卻是不願意再來回客套下去,隻好找著話題道。
果然,一聽談到音律,黃鐘公的雙眼頓時一亮,略帶興趣的道“難道少俠也懂得音律?”接著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拍額頭道“看老朽這記性,夜少俠不僅是江湖中人,還是士林中有名的北方第一才子,豈能不通音律,是老朽糊塗了。”
夜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前輩謬讚了!晚輩對音律不過平平,怎比得前輩浸淫數十年之功”
黃鐘公聽夜風如此謙虛,心裡的好感更是大增道“夜少俠不必謙虛,要知道少俠能在士林中爭得北方第一才子的名號,豈能是尋常,恐怕是老朽在少俠麵前獻醜了。”
夜風謙虛的笑著,也不打算再解釋下去,想起曾經劉正風、曲洋演奏過的笑傲江湖曲,忍不住心裡一動道“前些日子晚輩得到兩位精通音律前輩的一首新曲,不如前輩幫晚輩品鑒一下如何?”
聽到音律,黃鐘公立刻道“當然可以,能被少俠看重的豈是凡俗,還請少俠演奏一遍為好。”
夜風也不客氣,將黃鐘公手裡的古琴拿起,放置身前,雙眼緊閉,雙手放在古琴上。
“錚。”隨著一聲琴響,一股豪邁之氣撲麵而來,琴曲雄渾壯闊,萬丈豪情如潮湧一般滔滔不絕,給人一種豪氣衝天,笑傲天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