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識趣的出去了。
江老太太給了劉媽一個眼神,劉媽微笑道“我去幫忙。”
一時間餐廳靜謐極了,落針可聞。
江老太太沉沉的歎了一口氣,“淺淺,你是不是在怪奶奶沒有早點告訴你真相?”
“我沒有怪過任何人。”林清淺緋唇輕挽,聲音從從容容的響起,“可能這就是我的宿命。”
“之前你要離婚,我成全了你,可沒想到……”江老太太惋惜又無奈的看向她,“你又和他複合了。”
“您當時很高興。”林清淺淡淡道。
“我很清楚硯深的性格,能有一個姑娘讓他喜歡上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阿硯娶了你……代表著硯深也是接受你的。”
\b林清淺沒有接話,手指摸了摸脖子上的親吻魚,想到什麼抬頭問“奶奶,方武是您的人,在江崇敬李桂蘭這些事裡您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江老太太沒有辯解,而是反問“如果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奶奶?”
林清淺看著她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一直以來她都把江老太太當成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忘記了當初老爺子去世,江老太太獨自撐起搖搖欲墜的天越集團,一直到阿硯接手公司……
這樣一個女人又豈會隻是一個和藹可親的老奶奶。
江老太太似乎也不怪她會這麼說,語重心長道“淺淺,做人不要那麼較真,放下會比較自在,人哪能一直活在過去,眼睛在前麵就要看著前麵的路啊。”
“當年你跟我爺爺分開也是這樣說服自己的?”林清淺看著眉眼溫順,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開了大招直接致命。
江老太太臉色未變,強撐著嘴角那點弧度,“那個年代我不這樣說服自己還能怎麼辦?”
“出家,終身不嫁,大不了就是為愛殉情。”林清淺不冷不熱的語氣道,“人活著難,想死很容易不是嗎?”
“……”江老太太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堪形容了。
林清淺沒有跟她繞彎子,語調輕柔卻篤定,“奶奶,我尊敬您,但也希望您尊重我,於我而言……沒有人可以替代阿硯。”
真真應了那句歌詞——有的人說不清哪裡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
江老太太深呼吸一口氣,抑製住翻湧的情緒,語調沉沉“淺淺,我也是真心疼愛你,所以真心希望你做我的孫媳婦,但你這樣做會讓我失望。”
林清淺無動於衷的扯唇“奶奶想我怎麼做?”
“把股份還給硯深,那本就是屬於他的。”江老太太沉聲道,神色嚴肅。
林清淺一點也不意外她會這樣說,低眸視線落在腳踝上的腳鏈上……
忽然覺得阿硯從開始到現在固執的送著自己手鏈腳鏈,潛意識就像禁錮住自己,想要抓住自己……
因為他知道除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是屬於他的。
江硯深的名字不是他的,親人不是他的,天越集團不是他的,曾經的愛情也不屬於他……
他一無所有!
“股份屬於硯深,那阿硯對於您而言究竟算什麼?”林清淺低垂的眼簾掀起清澈又執著的問道。
江厭對於江老太太,對於江小九而言究竟算什麼?
可以利用的工具,一把不能殺人就舍棄的刀……
“他本就不該存在。”江老太太眉眸涼薄,語氣逐漸銳利,“淺淺,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阿硯和硯深本就是一體……阿硯能給你的硯深也會給你!”
“他給不了。”林清淺不假思索的回答,讓江老太太一怔。
緋唇輕挽,笑意悲涼,聲音輕緩響起——
“這麼多年他為江家隱忍克製,不敢喝酒,不敢抽煙,不敢對任何事物上癮,唯一不能自禁的隻有我。如果我和你們一樣,就因為他不是江硯深就抹殺掉他的存在,那他,該有多可憐。”
江老太太雖不讚同她的做法,可是聽完她的話也噤聲了,無法反駁。
“當初您立遺囑把股份分成三份,你怕他真的替代江硯深,怕他對江雲深……”林清淺彎唇,笑意夾雜著幾分譏諷,“您這般防備他,可曾想過真正的江硯深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雲深踢出天越?”
江老太太抬頭看她,張口半天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今天您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我都不能把股份還給江硯深。”林清淺眸光堅定,“不為彆的,隻為阿硯和雲深。”
天越的股份隻有在她的手裡,她才能跟江小九抗衡。
否則以江小九的性格又怎麼會對自己諸多忍讓。
江宅。
江硯深看到老太太進來也沒起身,餘光瞥到她的神色,涼涼道“看樣子你的話也不管用了。”
江老太太瞧著自己的孫子,還是那個人,卻完全變了個人。
以前的阿硯,不管多生性寡淡在自己的麵前還是有幾分恭敬的,而眼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