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穆鄔停下,無視眾人驚詫的視線,優雅的坐回椅子,端的是一副高人姿態,深藏功與名。
奧冉強勢開口“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罵我的人?”
瑞爾和芮錦對視,上揚的嘴角不停抽動。
(有點帥怎麼回事?)
對麵的鐘離就沒這麼好的心情笑了。
他沒想到瑞爾能夠這麼快得到奧冉的認可,就算是納斯克夠強,那也是看中納斯克,對他不會有多在意,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敢這麼說話的原因。
(要是這樣的話,就得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話了)
“奧冉大人,是他先開口的。”
“嗬”奧冉身上的氣勢散發出來,透過屏幕,穿過大半個宇宙壓在他的身上。
“你覺得我看不出你的伎倆?”
先拿話挑逗瑞爾,引出他的情緒,見瑞爾無動於衷,就開始明裡暗裡威脅,奈何瑞爾實在軟硬不吃,就開始刺激他。
(他很了解他心底的痛,或者說,這痛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奧冉還在思索該不該處置他的時候,瑞爾開口了。
“你在我的房間裡,找到你想要的了嗎?”
看著對麵的機器人一瞬間握緊的拳頭,他笑了“我想應該沒找到吧,要是找到了,你就不會乖乖在這裡了。”
鐘離放開手,繼續他的調笑,試圖掩蓋什麼“怎麼會呢?我上來可是為了幫你呀,不要把我想得這麼壞嘛。”
“嗬,幫我?在下麵傳播我被拋棄,受儘淩辱,誘導塢呈混淆視聽,你趁亂跑上來,不先去找喀狄迦,而是先跑去我的房間,這些…是為了幫我?”
無視喀狄迦投來的視線,他雙腿交疊,坐姿乖張“還是那句話,要是你真有這麼講良心,我倒要對你另眼相看了。”
鐘離臉上的笑在他一句句話語中漸漸消失,隻剩下了冷然。
良久,他重新揚起笑臉“瑞爾,你知道為什麼,塢呈會這麼輕易的為了你上來嗎?”
他在“為了你”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我管他為什麼,你?就說你找到沒有。”
他卡了一下,低低的笑起來“你倒是長進了不少。”
奧冉使了個眼色,喀狄迦直接按住他打了一拳“你要找什麼東西?”
他臉上的狠厲一閃而過,換上訕笑“無桑納的解藥。”
“無桑納,沒有解藥。”瑞爾在屏幕對麵平靜的說著。
他猛地看向他“不可能!你不就是用了解藥才恢複的嗎?是你製造的無桑納,你怎麼可能不給自己做解藥?”
“無桑納的解決方法有兩種,要麼更換所有零件,要麼靠意誌力等著它一點點消散。”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即使更換了所有零件,也會有一部分殘存在外殼上,在活動中再次附著在零件上,然後繼續侵蝕內部零件。
那種無處不在的癢,還有時不時傳來的劇痛!這種痛苦怎麼可能有機器人能挺過去!”
他捂著頭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他怒吼著反駁著,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在騙他。
但是看著他平靜的臉,他知道,這是真的,無桑納…沒有解藥。
等等
“那你是怎麼挺過去的?”
他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剛才的從容不迫消失,取之而來的,是一個深陷泥濘,渴望拯救的可憐人。
但可惜,瑞爾就沒想過這麼輕易放過他。
“就這麼挺的呀,不吸就好。”笑容轉移到他臉上,囂張至極。
“你t放屁!要是這麼簡單,老子早就戒了。”
“嘖,你t自己傻逼要去找死,我弄出這個來是對付塢呈的,在我給你之前我就已經跟你說了無桑納的危害,我t是沒辦法,你是自己腦殘要找死,怪我咯?”
“你…我t是在問你,怎麼戒的無桑納?你肯定有緩解的方法,那種感覺隻是一次我就受不了,要是隻有癢痛我倒是能忍,更可怕的是那種幻覺,我不想,不想不想再做噩夢了。”
戒掉無桑納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摧殘,畢竟,它主要影響的是神經主盤,其他零件上的不過是附帶。
瑞爾見他這麼痛苦,急切的想要答案,心中湧起一陣快感,他選擇無視他的痛苦“副將大人,現在您那邊有什麼想法?”
喀狄迦看了一眼一臉恐懼的鐘離“既然他要找你,那就找個人扮成你,來個甕中捉鱉,就是不知道他會為你做到什麼地步了。”
“讓他去,他演得像。”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你不告訴我無桑納的緩解方法,我不會聽你的。”他的聲音在顫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瑞爾靜靜地看著他慢慢蜷縮成一團,眼睛放大,不斷的顫抖。
“他毒癮犯了,沒事,等個半小時吧。”
“不用”
鐘離用顫抖的手拿出一個霧化儀器,用上麵漏鬥型的塑料環覆蓋在發聲孔上,那是屏幕下方的孔,靠神經主盤最近的地方。
無桑納吸入時,越靠近神經主盤,對神經主盤的刺激越大,產生的愉悅感更多,幻覺越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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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就像是一個癮君子,把無桑納當做命,他想要戒掉,但是他沒那個決心和意誌力,做不到。
他們看不下去,紛紛移開視線,隻有瑞爾和奧冉,平靜的看著他沉淪在幻覺中,無法自拔。
奧冉看了眼被椅背擋住,隻能看到腿的小機器人。
怎麼說呢?能戒掉無桑納,夠狠,有資格加入他們。
(看來得考慮一下穆鄔的提議了)
雖然本來考慮得也差不多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鐘離從幻覺中醒來,沉默的坐在地上,應該是覺得丟臉了吧,畢竟他很清楚吸入無桑納後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的。
無神,癲狂,癡傻,或大笑,或哭泣這些是大部分機器人的表情,他也不例外,但…
他看向屏幕中的湛藍色機器人。
(他是唯一的例外)
鐘離還記得當初見他吸入無桑納時,他的表情,平靜,平靜的毫無波瀾,就像無桑納對他來說隻是一個能帶來傷害的東西。
“為什麼當初你吸的時候,什麼表情都沒有?”
“因為我從未擁有過美好,我什麼都看不到。”看著他陡然放大的眼睛,瑞爾又笑“哈,騙你的我看到的是彆人的影子,自然不會有什麼波瀾。”
芮錦低頭看著他,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他衝她笑笑。
他沉吟一聲,站起來“看來你已經有了新的朋友了,我這個老朋友該下場了。”
“你什麼時候算是我的朋友了?”
“怎麼說,我也能算你半個師傅吧?看在從前的情分上,幫我一下吧。”
“哦?師傅?什麼師傅?過河拆橋的師傅嗎?”
他搖搖頭“罵人的師傅。”
兩邊都沉默了一刻
“喀狄迦,打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