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
三個人吃過早餐，再次上去樓頂。
韓東升跟趙誌安負責綁鋼筋，趙誌豪負責搭架子。
老韓的眼睛一直死死盯著孩子。
趙誌安的眼睛卻一直死死盯著老韓。
中午11點，一部分人被調下去，樓頂空了。
發現沒人注意，韓東升拎起一把斧頭，向著孩子一點點靠近。
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燦爛。
“娃，你尿不尿？咱倆一塊去那邊撒！”
孩子轉身，衝他微微一笑：“好！”
爺兒倆手拉手直奔護網漏洞的上方走去。
一塊站定，解下褲腰帶，同時釋放出兩條水龍。
韓東升先尿完的，其實他根本沒尿，也就裝裝樣子。
“誌豪，你跟著伯伯一個多月了吧？”
“嗯，一個月零五天！”
“後悔不？”
“不後悔，因為伯伯對我好！”
“娃！伯伯對不起你，到那邊彆念我的惡，伯伯也不容易啊，都是你爹造的孽！”
嘴巴裡這麼說，他的手慢慢揮起。
斧頭向著孩子的腦瓜砸去。
不能劈，因為用斧頭劈死，會把腦袋劈壞。
跟摔死的傷口不一樣。
立馬會有人察覺是謀殺。
所以，隻能砸！
老韓手裡的武器在半空中打過一道淩厲的閃電。
咚！一聲猛烈的爆響傳來。
倒下的卻不是趙誌豪。
而是韓東升。
他的腦袋被一根鋼管砸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撲通！跌倒在樓頂上。
而鋼管卻抓在趙誌安的手上。
原來，趙誌安一直在監視著韓東升的一舉一動。
沒等他衝孩子下手，老趙先下手為強。
一棍子正中目標。
老韓的腦袋上沒有出血，因為戴了安全帽。
安全帽破裂，被砸得昏死過去。
“啊！趙伯伯……你？”
趙誌豪驚訝了，事情的轉變讓他猝不及防。
趙誌安手裡的鋼管掉在地上，臉上顯出輕蔑的冷笑。
他覺得韓東升死了。
因為這一棍子砸得不輕。
“娃！你不要害怕，我在救你！
韓東升要殺死你，換取賠償金。
我們兩個都作孽了，兩年的時間害死不少人。
這兩年，伯伯的心裡不好受！
殺人害命，謀取不義之財，吃不下喝不下啊。
良心備受譴責！
你是邢如意的兒子，更不應該死。
你是好人，你爹是好人，整個疙瘩嶺都是好人。
好人就該長命百歲！”
“你……你倆真的殺死不少人？冒領了好多賠償金？”
趙誌豪驚訝地問。
“千真萬確！誌豪你走吧，回去告訴你爹，讓他好好照顧我女兒。
我罪該萬死！死有餘辜！不能再返回疙瘩嶺，也沒臉見父老鄉親了。
如果有來世，我會做個好人，報答你爹！
還有，我死以後，你把賠償金領回去，算是伯伯對你們家虧欠的一點補償！”
說完，趙誌安衝他微微一笑，縱身從樓頂上一躍而下。
原來，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早晚被警察抓，將牢底坐穿。
與其坐一輩子牢，還不如死掉來的乾淨。
“趙伯伯……！”
趙誌豪發現不妙，趕緊伸手來拉他。
他的動作很快，但已經晚了。
隻是抓住趙誌安的衣服領子。
老趙的身體懸掛在半空中。
他衝上麵微微一笑：“娃兒，放手！”
“不！你不能死！快上來，上來啊！”孩子衝他呼喊。
“我上去也是生不如死，好娃，放手吧……！”趙誌安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