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餘姑娘來信的意思我全部知道了。”蘇瀾從袖子裡拿出二百兩銀票道,“你一個人在魚市街,千萬要注意安全!”
小麻雀道“謝謝小姐。我這就走了。”
“嗯,悄悄的!萬事當心!”
小麻雀走後,蘇瀾立刻喊甘甜和覃龍、覃虎、夏鬆、夏柏備衣、備馬。
甘甜道“小姐,我們去哪裡啊?還要備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蘇瀾笑道“是啊,有人鬨出人命啦!”
“什麼?”甘甜立刻緊張起來,“哪裡出人命了?”
“堆福!”蘇瀾湊到甘甜的耳朵幾裡咕噥了幾句。
甘甜聽了目瞪口呆,喃喃道“我的媽呀,還真的鬨出人命啦?小姐,這是不是真的?”
“所以,餘姑娘請我帶你過去證實一下!”蘇瀾長鬆一口氣,哈哈笑道,“這回看你仇陽怎麼辦!”
蘇瀾跟林氏打了招呼,說今日可能回不來。然後和甘甜都換成男裝,備了衣服包裹,帶著幾個護衛,風馳電掣般往堆福趕。
蘇瀾來到這個架空的大成王朝,還從來沒有去過堆福。
當他們趕到全園腳下的洪山時,覃龍、覃虎兄弟指了一條山間小路,道“小姐,現在剛交酉時,如果走官道去堆福,估計得要四、五個時辰,到堆福時,估計要到明早寅時。如果我們走這條洪山小道,隻要兩個多時辰,估計亥時,不到子時就可以到堆福。”
蘇瀾看看天。前世學的天文和地理知識告訴她,今日是農曆四月五日,酉時,就是前世大約傍晚五點到七點鐘,正是日落時分。一彎反c字形的上娥眉月出現在西南方向低空。再過一到兩個時辰,月亮將會落到地平線以下。按照“上上西西,下下東東”的口訣可以知道,上弦月在上半月,上半夜,西麵的天空,月牙朝西;下弦月在下半月,下半夜,東麵的天空,月牙朝東。因此,搶在這個時間段,應該可以順利走出洪山小道。
蘇瀾躍躍欲試,甘甜卻道“小姐,一切以安全為要!咱們不在乎這兩個時辰。”她又問道,“這條路可安全,好不好走?”
覃龍、覃虎道“甘姐姐放心,這條路好走。一般人不走這條路,是因為洪山是全園的私產。”
夏鬆、夏柏也說是“甘姐姐放心。我們在全園時,每次去堆福都是走的這條路!”
蘇瀾聽了,一揚馬鞭道“好,走洪山小道!”說著一撥踏雪無痕的馬頭,領先衝進洪山小道。
甘甜一邊大喊著“小姐等等我!”一邊拍馬趕上前。覃龍、覃虎和夏鬆、夏柏兄弟也呼喊著緊隨而上。
此刻已是農曆四月初,前世大約就是陽曆五月份,天氣情暖,春和景明,雖然小道兩旁古樹參天,但是光線充足,道路清晰。雖然路窄,但是也是青石板鋪就,可容一人一馬輕鬆通過。
一個時辰後,快到戌時,洪山小道漸漸昏暗起來,他們也恰恰出了洪山小道,來到一片海灘。
這裡,海灘的東邊是一望無垠的大海,北邊和西邊分彆是洪山和堆福嶺;南邊是望日崖。過望日崖就是堆福嶺最南端。再由嶺南順著大道繞道堆福嶺往北,進入架子丘,然後往西,就到了堆福縣城東城。
甘甜忽然著急道“我們半夜到堆福,也進不了城啊!”
蘇瀾笑道“陶敏在架子丘通往縣城的路邊一個叫魏家山的地方有一個彆院。前日,馬喜兒和陶玉就是在這個彆院裡把陶敏的小妾,她自己的堂妹小馬氏給打得流產的!”
甘甜道“那甄琥就是在那裡監看嗎?”
蘇瀾笑道“正是。陶敏彆院的門前有一條小河,小河對麵有一個小村,叫閻村,甄琥就在那裡租了一個小院。今天,餘姑娘和艾嬤嬤正在那裡等著我們!”
甘甜大喜,道“太好了。”
六人在海灘上縱馬馳騁。此時,娥眉月已經沉到地平線以下,海灘已是漆黑一片。蘇瀾讓甘甜從馬鞍邊的牛皮囊裡拿出了幾個安了頭燈的頭盔。大家一人一頂,興高采烈地奔馳在沙灘上。海風輕唱,海浪清揚,馬兒飛馳,彆提多麼愜意!
蘇瀾放慢速度,問道“這個海灘不小啊,叫什麼名字?”
覃龍等人紛紛道“我們都叫洪山路口海灘,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那這個海灘屬於堆福嗎?”
夏鬆道“出了洪山路口,就是堆福了。這個海灘在堆福縣屬於偏遠地帶。”
蘇瀾知道,洪山屬於全園,屬於石寨港,而石寨港相當於殿州的一個特區。
幾個人聊著天,很快到了望日崖,轉道堆福嶺,繞著嶺,從嶺東到了嶺西,很快就到了架子丘。此時正好亥時正。也就是前世大約晚上十點鐘。蘇瀾很滿意,能在這個時間趕到目的地。
覃龍指著遠處道“小姐,如果是白天,在這架子丘上就可以看到堆福縣城的城牆了!”
蘇瀾點點頭道“我們把頭盔頭燈關了吧。這燈光太引人注目了。另外把馬蹄皮套拿出來。”
甘甜應聲把所有頭盔收進馬鞍上的牛皮囊裡。又把馬蹄套上了皮套。馬兒再走,就沒有什麼聲音了。
他們根據餘翠翹說的村莊的特點,很快找到了閻村。剛到閻村村口,甄琥就從一棵高大茁壯、枝繁葉茂的刺桐樹下現身,迎了過來,小聲道“小姐,是你們嗎?”
“是甄琥嗎?”蘇瀾道。
甄琥應了一聲,再不說話,把蘇瀾等人迎進一個小院子。拴好馬,覃龍、覃虎和夏鬆、夏柏等人悄悄地警戒四周。
蘇瀾和甘甜走進堂屋。這裡點了燈,但窗戶蒙著被。隻見多日未見的餘翠翹、海雲和艾嬤嬤都在。三人都是農家男女裝扮。再看甄琥,也是一個農村壯漢。大家不由得都輕聲笑了起來。
餘翠翹道“小姐辛苦了,先來喝口水。艾嬤嬤,你去把吃的拿來。”
艾嬤嬤道“是。”轉身去了灶房。
蘇瀾道“接到消息我們就趕來了。說說,怎麼回事?”
餘翠翹道“之前,陶敏和小馬氏一直在縣城內的縣衙住著。因為熊瑃縣令出事,縣裡的事情就由陶敏這個縣丞把持、掌管。他每日逍遙自在,活像縣令一般!”餘翠翹氣憤地道,“大約十日前的一天,我跟艾嬤嬤老遠見到小馬氏,在一家綢緞莊門口,艾嬤嬤就說,她是四隻眼睛。我不懂四隻眼睛是什麼意思,艾嬤嬤就說,這是懷孕了。加上胎兒,這人就是四隻眼睛!”
艾嬤嬤正好來送熱粥和煎餅。蘇瀾驚訝地道“艾嬤嬤還會看這個?”
“我是過來人。年輕時學過一些。”艾嬤嬤道。
當時,餘翠翹聽了,恨得幾乎吐血。她再不能生孩子了,可陶敏這王八蛋居然又要當爹了!這世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餘翠翹琢磨著該給馬喜兒報信,壞了陶敏的好事。正準備動手,卻不料,第二天,陶敏和小馬氏忽然搬家了!因為他們雇了車馬,艾嬤嬤很快在車馬行打聽到消息,說是小馬氏害喜嚴重,得到鄉間休養。陶敏在東城外架子丘下的魏家山買了一個彆院,把小馬氏安置在那裡,陶敏就兩邊住,兩頭跑。
餘翠翹趕緊在魏家山村對麵,也就是這閻村租了這個小院,一邊監視小馬氏,一邊琢磨著去給馬喜兒報信。
還沒等到餘翠翹出手,前日傍晚,閻村對麵的魏家山村忽然來了好幾輛馬車,一個貴婦和一個小姐帶著許多婆子、仆婦衝進彆院,把小馬氏推倒在地上,打得鬼哭狼嚎。
餘翠翹認出,那是陶敏的婆娘馬喜兒和陶玉!這可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
不一會兒,就聽到小馬氏淒厲的哭喊聲“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顯而易見孩子被打了下來。
這時,艾嬤嬤指著陶玉失聲叫道“小姐,這個陶小姐也是個四隻眼睛!”
餘翠翹當時就怔住了。
當晚,她們就叫來了海雲和甄琥。一致決定,這件事情重大,必須稟報將軍小姐。這樣,昨日這封信就送到了府城,送到了小麻雀的手中。
海雲道“恐怕看不準,還得勞煩姐姐幫著掌掌眼!”甘甜正是海雲的結拜姐姐。
甘甜道“怎麼,這個陶玉現在還在這彆院嗎?”
海雲道“還在。前日晚上陶敏回到彆院,馬喜兒就跟他吵得不可開交,整整鬨了一夜。原來是彆院有個仆婦是馬喜兒的心腹,專門監視小馬氏是否懷孕,然後給馬喜兒通風報信。”
蘇瀾笑道“艾嬤嬤,隔得老遠你能看出她是四隻眼睛,那胎兒有多大,你能看出來嗎?”
艾嬤嬤道“個把月。”
果然如此。哈哈,若真是懷孕了,那陶玉肚子裡揣的可不就是仇陽的種?
蘇瀾和甘甜兩個人激動得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上,魏家山的彆院又鬨騰起來。原來是馬喜兒要回殿州府城,陶玉卻不肯走,還大叫著“我就跟爹爹住一段時間再回去!”
拉拉扯扯好半天,終是馬喜兒拗不過,自己帶著婆子、仆婦走了。
這一切,都被甄琥的望遠鏡瞧得清清楚楚。
海雲奇怪地道“這麼個鄉村,陶玉怎麼肯留在這裡?”
蘇瀾拿著望遠鏡笑了,道“海雲,你看,陶玉過橋了。”
海雲一看,果然陶玉過了橋。走到對岸閻村。昨日甄琥呆的刺桐樹下,有一個小夥子站在那裡。
難怪不肯走,這是瞧上人了!這陶玉也太風流了!
甘甜看得津津有味道“小姐,果然是出人命了!瞧這個把月的身子,是仇陽那慫貨的種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