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蘇瀾讚道。
“縣主,我們昨晚審訊仵作,內幕竟是如此黑暗、殘忍!金焰東家哭得死去活來,當場就發了病,我讓護衛請來郎中,所幸他挺過來了!”殺四道,“他還說,就是爬也要爬到縣衙去狀告權正父子。”
權正本就帶了二十名衙役,熊圖點了二十名護衛,石磊也帶了二十名衛兵。饒是如此,權正還在嘮叨“那可是悍匪強盜,我們這幾個人恐怕鬥不過他們!”
“無妨!”石磊高呼一聲,“王騰校尉!”
王騰應聲而到。
“馬上去軍營調百名衛兵,到龍門客棧聽令。你把那位,還有那什麼也都帶上!”
此話大家都懂,隻有權正不懂。
王騰應聲而去。
等到淶源三巨頭帶著幾十人馬來到龍門客棧時,發現客棧大門緊閉,卻掛起了新的牌匾和門聯,已然變成了龍門貨棧!此時陽光正好照在嶄新的牌匾上,“豐泰實業淶源龍門貨棧”十個正楷大字,筆劃平正,結體整齊,古拙勁正,質樸方嚴,工妙於點畫,神韻於結體,平正而不呆,齊整而不拘,犀利飛動,中鋒遒潤,隱隱竟有兵戈之氣!
權正氣得黑臉脹得烏紅。可恨的金焰,可惡的外鄉人!紅契沒辦,就敢如此招搖,改換門庭!
石磊和熊圖既驚訝於牌匾題字的兵戈之氣,也暗中慶幸、竊喜。看樣子,權正這回碰到了硬茬子。同時,他們更加相信,雲城總兵蘇瑞尚的先遣心腹就在這龍門客棧,不,龍門貨棧裡麵!聯想到王騰校尉說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來人把客棧變成貨棧,可不就是要過問軍需之事麼?
仿佛是要證實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轟隆隆”,大門突然打開,湧出幾十個人來,個個龍精虎猛,持刀荷槍,往大門兩邊一站,真是威風凜凜,不怒自威!
權正嚇得目瞪口呆。這都是什麼人啊?顯然,將他們當做強盜,那是行不通了。有這麼當著官員、衛兵、護衛、衙役的麵,不是狼狽逃竄,反而這麼光明磊落、開門迎客的強盜嗎?權正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何說服石磊將軍和熊圖大人?
大清早的,龍門客棧就被官爺和軍爺堵了門,而且刀槍林立,壁壘森嚴,早就驚動了左鄰右舍和來往商賈。鄰居們早就知道其中過節,嚇得魂飛魄散,隻敢蟄伏家中;而來往商賈也繞道而行,遠遠偷看。
這時,有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身著勁裝,跨出大門,朗聲喝道“一早被堵門,這是何道理?”
權正正準備嗬斥要抓犯人,沒想到石磊和熊圖二人作揖道“我們是來求見你家主人!”
殺四怒道“既如此,來者何人?呈上名帖!”
權正一愣。什麼名帖?他是來抓人的,可不是來拜訪客人,上門做客的!可看到石磊將軍和熊圖大人呈上名帖時,他整個人就不好了!一大早,他們居然早早準備了名帖,這是什麼路數?
名帖又稱名刺,即名片。是用一小方紅紙書寫姓名、職銜,用作拜謁、通報的帖子。大成官場風俗,一般投貼者以此表示謙恭。換句話說,是下級投遞名帖,求得準許,拜謁上司的!
“幾位大人稍等,待我家公子看後再做定奪。”小夥接過名帖,轉身進屋。
權正心亂如麻,惶恐不安,卻還要強自鎮定,嚷道“石磊將軍,熊圖大人,以本縣看,沒有抓捕盜賊還要呈上名帖的道理!不如我們命人衝將進去,違者當斬……”
權正在那裡喋喋不休,石磊和熊圖卻吃了一驚。什麼,公子?難道蘇瑞尚的公子親自來了淶源?
國難之時,蘇瑞尚履職雲城總兵,上上下下的人都將他的家事和軍旅生涯情況了解得十分透徹!石磊和熊圖也在其列。
聽說,正二品驃騎大將軍兼威遠侯爺、雲城總兵蘇瑞尚,有一個嫡妻,一個外室;嫡妻住在京城,育有兩個嫡女;外室和將軍在殿州任上,有一女一子。不過,嫡妻沒有獲封,外室卻因死於倭難而被朝廷誥贈為正一品海國夫人!而且,這位外室之所以能夠死後獲得誥贈,不僅僅是因為她為救百姓生命,挺身就戮,還因為她有一個向朝廷敬獻了土豆、紅薯和玉米等高產糧種,敬獻了海鹽曬鹽場的正二品堆福縣主的女兒!他的公子應該不足十歲,這就早早開始為父親分憂解勞,到淶源公乾?
三人正在各懷心思,那位小夥子又一步跨出大門,雙手抱拳,拱手作揖道“石磊將軍,熊圖大人,我家公子有請!”說罷,身一轉,手一引,將石磊和熊圖領進了大門,生生將權正遺棄在門外!
權正徹底不好了!他敏銳地感覺大事不妙,很想逃跑,然而,他悲催地發現,石磊的衛兵和熊圖的護衛把他和那二十個衙役團團圍在中間。而且,遠處,還有一隊衛兵正跨馬“嘚嘚”趕來,打頭的正是之前去軍營調兵的校尉王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