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胭脂隻需供給一個小攤子,所以量並不需要太多,就幾個人也能做好。
胭脂香膏各五十小罐,還有從彆處買來的一些眉黛。因是小攤,蘇蘊不打算把這些胭脂水粉定價太高。
這些要是全部賣出去了,除去成本和分給洛家兄妹二人的三成,大概也能進賬個三兩銀子左右。
雖不是什麼大錢,可也要先慢慢來,不能太過急功近利。
“等晚些時候,你先把做好的胭脂放到外邊租好的小屋,分批送去,彆讓那看暗門的婆子知道是些什麼。”
想到往後可能做的胭脂多了,蘇蘊還是在外邊租了一個比較小的小宅,先用來存放東西,後邊還可讓初意去那處帶著兄妹二人或者是旁人做胭脂。
而方子自然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便是那對兄妹也不能讓他們知曉。
看著做好的胭脂和香膏,蘇蘊算是看到了希望。
等著蘇府每個月那幾兩銀子的月例,還不知得什麼年月才可存到銀錢讓小娘過好日子呢。
她也慶幸自己沒昏了頭答應顧時行的幫忙,不然靠著他的幫助,她心底總是不踏實。
到底還是靠自己才能睡一個安穩覺。
因那青年是碼頭的腳夫,所以墨台花費了半日就調查清楚了。
“那兄妹二人姓洛,青年名叫洛明宴,是這兩個月才到金都的,晉州人士,好像是因父母雙亡,所以來金都準備來年春闈……”
顧時行指尖輕點著桌麵的手一頓,抬眸看向墨台“春闈?”
墨台點頭“那洛明宴是個有功名在身的舉人,因盤纏被偷了,才會到碼頭做腳夫。”
聽到“有功名在身的舉人”這句話,顧時行的黑眸中多了幾分思索。
原來不是個普通的腳夫,就是想不到還是個讀書人。
墨台繼續道“那洛明宴因有功名在身,所以負責管製腳夫這一塊的主簿讓他做了一個小管事,算是個小肥差,不過……”
顧時行再度抬眸“不過什麼?”
墨台麵色多了幾分複雜“不過就是昨日他從茶館離開後,就徑直去主簿那處辭去了管事一職,理由是他自己尋思做個小生意,好空出時間來為明年春闈準備。”
墨台比不得自家世子聰明,但也猜得出那洛明宴會辭去這一職,定然是因昨日蘇六姑娘說了什麼。。
墨台想不明白,自家世子樣貌英俊,身份又尊貴,更不像旁人高門子弟那樣拈花惹草,除卻這些天不知怎的竟看起了那些小渾本子和才子佳人黏糊的本子外,其實還是非常潔身自愛的。
可為什麼那蘇六姑娘卻不怎麼待見自家世子?
每次都見了世子,好像都像是見了麻煩一樣,避之不及。
偏生自己世子對那蘇六姑娘越發上心了,也因此有了幾分普通人的煙火氣。可要是蘇六姑娘最後還是不選世子,而是選了彆人,他家世子該怎麼辦?
墨台許是也跟著自家主子在寺廟待了好些年,所以從不覺得配給自家世子的姑娘就該是門當戶對的,他覺得世子喜歡的才是最重要的。
顧時行抿唇沉默了許久才問“可有打探出來蘇六姑娘是如何認識這對兄妹的?”
墨台聞聲,忙回過神來,答“小的探聽到他們兄妹二人初到金都的時候,那洛明宴的妹妹病得差些就沒命了,是在益草堂治好的。”
“小的也去益草堂問了。那日他身無分文,是有一個貌美的年輕姑娘好心給了他二兩銀子,而那日也正是世子給蘇六姑娘送寧神香的那日。小的也就鬥膽猜測那貌美的姑娘是蘇六姑娘。”
聽到這,顧時行的眉頭一皺。
心思微轉——那洛明宴又是個舉人,若是來年春闈掙得好功名,若是求娶蘇家庶女,蘇府定然會同意。
再者蘇蘊又是他們兄妹二人的救命恩人,那就很有可能不會介意她先前的事情,這不正是附和了那蘇長清口中的“老實人”嗎?
思及到這,顧時行臉色眸色瞬間一沉,從位上站了起來,沒有半分猶豫的朝著書房走了出去。
墨台一愣,忙跟了上去,追問“世子這是要去哪?!”
顧時行麵色偏冷地說了兩個字“蘇府。”
腳步快而沉,但走到院門時卻又停了步子,麵上多了幾分思索。
他去蘇府,蘇蘊並不見得會見他,若是夜半再去尋她,恐會徒增她的厭煩。
沉默幾息後,還是轉身回了院子。
墨台又是一懵“世子,不去蘇府了?!”
顧時行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淡然,沉聲道“不去了。”
回到了書房中。
顧時行坐下後,從桌案上抽出了一本書,按下心中煩躁,靜下心去看書。
指尖翻著書頁,吩咐在書房中的墨台“繼續觀察那洛姓的青年,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麼生意。”
墨台應聲“是”,出去前,瞄了眼世子手上那本書籍的名字,再抬眼看了眼麵無波瀾,臉不紅氣不喘,眼中還帶著幾分探索的世子。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世子在看什麼正兒八經的古籍呢!
墨台大概習慣了,時下已然能做到麵無變色地走出書房,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