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每層樓都有向外突出的窗台,落水管子邊上還有鐵箍,可以用來踏腳,他縮回腦袋說“這裡確實能爬上來,也沒有人經過。”
“我沒騙你吧。”蔣興龍說“我放好禮物盒,馬上趕回公司,連衣服都沒換,到現在,裡麵的襯衫還是臟的。”說完,他把西服外套脫下來,果然,裡麵的襯衫上一片狼藉,各種汙漬東一塊西一塊,兩條手臂的手肘下麵更是慘不忍睹,蹭滿了鐵鏽。
梁泳心扁了扁嘴,直接走過去扯開他的襯衫紐扣,假裝虎起臉說“堂堂興龍餐飲的董事長,衣服居然這麼臟,成何體統,脫下來,趕緊換一件。”
“泳心,房門沒關。”蔣興龍抓住他的手腕,提醒道。
梁泳心說“沒關就沒關,有什麼關係?快點換下來!”手裡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可我襯衫裡麵什麼都沒穿……”
“你介意我看到?”
“不,不介意。”
“那費什麼話,趕緊換!”
很快,臟衣服就被梁泳心丟到了房間外麵,然後他關上門,彎腰把地上的禮物盒整理到房間角落,一個一個堆砌起來,蔣興龍站在原地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
整理完禮物盒,梁泳心拿起紅酒杯,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蔣興龍,一杯自己拿著,輕輕與對方碰了一下杯,一飲而儘,然後很認真地說“蔣先生,你通過考驗了,以後的日子,請你記住你的承若,保護我,遷就我,信任我,隻愛我一個,如果你出爾反爾,或者被我發現有任何花心的行為,我就把你從這裡五樓扔下去,說到做到!”
“你不會這麼狠吧?”這回換蔣興龍懵了,他連表情都是凝固的。
梁泳心把紅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惡狠狠的反問“怕了嗎?”可他那副容貌,就算擺出自以為凶狠的表情,在彆人眼中,也隻不過像隻炸毛的小動物,狠戾不足可愛有餘,撩人心懷罷了。
見蔣興龍沒反應,梁泳心紅著臉去扯他的‘領帶’,他忘了蔣興龍的襯衫領帶已經被他自己脫掉了,結果一拉沒拉住,手停在半空中,被蔣興龍抓住,用力一扯,變成了勾住對方脖子的姿勢。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不用我再來描述,反正,元木槿想好的長期考驗方案,被蔣興龍一個下午,就搞定了,我們隻能說,在愛情方麵,元大設計師還是沒有蔣老板來得厲害。
梁泳心和蔣興龍的約會進行得非常順利,隻不過事後,梁泳心請了三天假,不明所以的元木槿還去看他,結果被蔣興龍給堵在了門口。
至於堵在門口的原因,他們本人不說,我們也無從探究,反正蔣老板的心情估計會好上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
屬於他們的幸福已經到來,但磨難還要等上幾年時間,眼前,更值得關注的是羅芸的狀況。
羅意凡到公園見兒子,她是知道的,也希望如此,所以不會去阻止,她唯一擔心的,就是羅意凡意識到她拒絕相認的真正原因。
羅意凡的性格,羅芸太了解了,如果讓他知道自己過去所做的那些事情,他便絕對不會放棄了,所以,羅芸一定要把對葉悠寒的恨,以及對羅意凡的排斥放在表麵上。
隻有刺痛羅意凡執著的心,他才會舍得放棄,同時,羅芸也做好了放開兒子的準備,羅意凡現在的條件,是她這輩子都無法達到的。
為了兒子的將來,隻要羅意凡親口提出,並且陸繪美願意真心接納,對羅毅筠好,她就會選擇放手。
若是在幾年前,她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想法,但現在,她想通了,即便自己再孤獨,也要讓兒子過得好,不能一直跟著她受苦遭罪。
羅芸想,等到母親過世,弟弟梁泳心成家,兒子跟著羅意凡離開之後,她就退了出租屋,去孤兒院常住,那裡的孩子,多少會給她一些寬慰。
客廳裡開始有些冷了,羅芸抬頭看看窗外,破損的玻璃縫隙外麵,似乎有個人影在晃動,她看了一會兒,人影始終沒有挪動步伐。
不去管外麵的人,羅芸把視線轉回到客廳裡,那是一間用塑膠板隔出來的小客廳,也可以稱為廚房,因為在他們家,這兩個地方是合並在一起的。
孤獨悲傷的女人身邊,連個像樣的木桌都沒有,廚台又小又臟,根本擦洗不乾淨,她一手拿著抹布,另一隻手手肘撐在廚台上,已經發呆很久了。
此刻時間是晚上九點多鐘,外麵天色一片漆黑,而屋子裡,也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羅芸繼續揮發著思緒。
她想起羅意凡不顧身份,衝到出租屋來要帶她走,被人堵在門口拍照的情景,還有他低聲下氣乞求自己的樣子,心裡的酸脹一直漫到喉嚨口,然後變成眼淚一顆顆掉落下來。
‘不能再有下次了,萬一讓陸繪美知道,意凡的事業會被毀掉,這樣等於是我害了他,絕對不行!’
心裡想著,羅芸習慣性地抬起手來擦拭,等擦完,才發現用的居然是抹布,不僅沒有抹去淚痕,還弄得眼眶下麵一片油膩。
‘我真是越來越笨拙了。’抱怨著,羅芸直起身體,長時間不動讓她的腰背都很難受,她伸了伸手臂,稍微放鬆一下,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可是剛走兩步,她就停住了,因為晚上吃飯的碗還沒有洗,剩菜也沒有放進冰箱裡去。
歎口氣,羅芸強迫自己開始勞動,他們家所有的電器包括一個小冰箱,一個電飯煲和一個微波爐,都是當初搬過來時,孤兒院院長幫著置辦的,房間裡幾樣家具也是,幾乎沒要她花錢。
這幾年,羅芸的兒子羅毅筠也一直都是院長嬤嬤在幫著照顧,所以羅芸打心底裡感激這位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