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阮暮雲的腦袋就要磕碰在台階棱角上,張國潮驚呼一聲,猛然上前,蒲扇大的雙手緊緊撈住了阮暮雲的手臂。
阮暮雲這才沒摔倒。
阮暮雲甩了甩頭,站直腰身,對張國潮擠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多謝張爺爺。”
她麵色蒼白,唇上的紅嫩顏色也褪去了許多,瞧著就大病的人。
張國潮見狀,眸中閃過一抹慌亂,驚呼道“小先生,你怎麼了?”
他滿臉擔憂看著阮暮雲,孫老頭見她在實驗室待了一下午,出來就這幅憔悴不堪的模樣,也是擔憂不已。
阮暮雲微微搖頭道“我沒事,製藥用神過度罷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雖然阮暮雲這麼說,但張國潮的擔憂沒有卻掉半分,反而更加擔憂
孫老頭則自責不已,生怕阮暮雲為他孫子製藥,把身體給搞壞了。
阮暮雲將他們的神色看在眼裡,沒有解釋太多,而是將手上的保溫盒遞給孫老頭,“時間倉促,沒有製成藥丸,這裡是製成的一碗湯藥,效果跟藥丸是一樣的,你現在立馬把湯藥送回去,讓你孫子服用,他的白血病立馬就能好了。”
孫老頭聞言,精神一震,看看阮暮雲遞過來的保溫盒,又看看阮暮雲滿臉肅穆疲倦的神色,身體顫抖,嘴巴張闔,“小……小先生的意思是說,這保溫盒裡裝的就是我的孫子的救命藥?隻要服用了這一碗湯藥,我孫子就徹底好了?”
孫老頭激動地渾身顫抖,雙手雙腳打著擺子,就像得了羊癲瘋一樣。
張國潮此時顧不得擔憂他刺激太過中風,因為他自己也好不到那裡去。
他瞳孔緊縮,眸中盛滿震驚之色,激動牙齒微微顫抖,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全身冒起層層雞皮疙瘩。
他們看阮暮雲的神色,宛如在看神聖不可侵犯的活神仙。
阮暮雲緩緩點頭,看了眼天色,對張國潮吩咐道“張爺爺,你找一個信得過的人,開車親自送孫爺爺回去,估計半夜就能到家。”
說著,她轉頭看向孫老頭,“孫爺爺,你回去後,趁著家人都在睡覺,悄無聲息把藥給你孫子喝下去。“”你孫子得病期間一直化療,體質很差,我開了藥方,你等會離開的時候,找阿大拿藥,回去後就把這藥熬了給你孫子服用。”
“這期間你們不用去醫院化療,等吃完中藥你孫子身體就會徹底好了,到時你把功勞推脫到中藥身上,對外直說,帶孫子去看中醫。”
“從村裡出來後,我希望你們一年內不要回村,懷璧其罪的道理,就不用我說了,相信您老也懂,這樣做是避免有心人探查,到時候你們家人都會麵臨不斷的麻煩你,可能會有危險。”
孫老頭鄭重其事點頭,接過保溫盒,滿臉肅穆道“小先生,你放心吧,隻要能治好我孫子的病,就是讓我一輩子不歸鄉,就這麼死在外麵,我都心甘情願。”
阮暮雲歎息一聲,疲倦地擺擺手,“張爺爺,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你讓人送孫爺爺回去,我先去休息了。”
說完,匆匆朝自己的房間走去,避免孫老頭沒完沒了的感激。
孫老頭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到底沒忍住跪在地上,對著她離去的方向重重磕了個響頭……
他再次直起腰身的時候,微塌的腰杆挺得筆直,灰寂黯淡的眸子煥發著明亮的光芒,眸中盛滿了勃勃生機的希望。
剛剛來到醫館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阮暮雲回到房裡,聽著大門口傳來的汽車駛去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中盛滿了成就感。
因為她,這世間少了一個泡在苦水裡的家庭,多了一個勃勃生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