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少部分被阮暮雲治好病的街坊鄰居見到阮暮雲治死人了。
看著她的眼神帶著質疑和同情。
如意堂死人了,這就意味著醫館要被查封,關門大吉。
而阮暮雲身為醫館的負責人,不僅會攤上刑事責任,還會麵臨巨額賠償。
有年紀大、膽大,又受過阮暮雲恩惠的老人,不死心上前,把手指放在李鐵成鼻子下方,試探著他的鼻息和心跳。
半晌後,神色頹然搖頭道“死了!”
他看著阮暮雲的神色凝著一絲質疑,還有隱隱的同情。
如意堂自從營業以來,一直風波不斷,但阮暮雲每次都能力挽狂瀾,有驚無險渡了過去。
但這次不一樣,這是死人了,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管是不是阮暮雲的責任,都會算在她頭上。
這家給他們這些街坊鄰居帶來過溫馨的如意堂,今天之後,可能就再也不存在了。
老人搖搖頭,轉身離開了,不想看到即將發生的揪心場麵。
千裡迢迢來如意堂看病的病人,見死人了,臉色驚疑不定起來,眸中的希翼一點點消散,變得黯淡失落。
有人歎息搖頭,有人看熱鬨不嫌事大,拿著手機拍攝,有人議論紛紛。
有人看著阮暮雲稚嫩的麵容,眸中閃過濃烈的質疑,忍不住落井下石。
“我之前就說過這醫生年紀太輕,早晚會出事,你們還不相信。“
“是啊,在中醫界,針灸是很嚴肅的事情,不能出半點錯,但凡有一點閃失就能要人命,肯定是針灸的時候紮錯穴位了,所以人死了。“
“可憐,不過是個腹瀉,結果被治死了,有冤都無處申。”
此時陳峰帶著自己的家人剛踏進如意堂,見氣氛如此低迷,連忙招來夥計詢問事情經過。
陳峰聽夥計講完,箭眉擰了起來,腦子快速轉動起來,尋思著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眾目睽睽之下治死人,阮暮雲這個神醫的職業生涯就此到頭了。
當務之急是該如何幫阮暮雲善後,趁著事情還沒發酵,把事情控製在可控範圍。
他目光迅速落在了幾個拿著手機拍攝的人身上,眸子微微眯了眯,朝身邊幾個手下打了個眼色。
手下心領神會,朝那些拿著手機拍攝的人走去……
張國潮此時已經緩過神來,抬著千斤重般的腿,走到阮暮雲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落下一句十分凝重的話,“小先生,病人……沒有脈搏了。”
此時如意堂十分安靜無聲,張國潮的話音雖小,但還是被不少人聽到了。
現場再次死寂無聲!
眾人忍不住把目光落在阮暮雲身上,想象中的驚恐、害怕、顫抖、慌亂都情緒都沒有出現在阮暮雲臉上。
隻見阮暮雲神色淡淡點頭道“知道了。”
眾人愣住了,有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阮暮雲俯下身,伸出纖細的手指搭在李鐵成的脈搏上。
她眸中的猜疑頓時變成了了然,唇邊閃過一抹嘲諷的戲謔,沉沉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眉宇間蒙上了一層冰冷的寒意。
她再起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恢複了自然,眼底神色沒有絲毫波瀾。
張國潮一時間猜不透她的想法,想著她年紀還小,即使醫術再高明,可能還未見過死人。
加上她性子冷清,情緒一貫不外露,麵上看不出來,心裡可能早就亂了方寸。
他歎息一聲,在旁提醒道“小先生,事情已經發生了,肯定逃避不了,我這就讓人通知病人家屬,最好能私下解決,儘量把握事情主動權,不然報警了,被有心人利用發到網上去,到時候事情就徹底失控了,網上有人鬨起來的話,到時候,我們就算後台再硬也是白搭,上麵的人一定會公事公辦,介入調查,而且死人了,病人家屬是受害者,如意堂可能會被推到風尖浪口,你將麵臨更嚴峻的後果……”
陳峰走了過來,點頭道“張大夫說得沒錯,阮神醫,先通知病人家屬吧,善後的事情我來幫你辦。”
阮暮雲知道他們都是在為自己著想,心底閃過一絲暖流,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她話音剛落,如意堂外傳來急刹車的聲音,緊接著一道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爸!爸!你怎麼躺在地上,你快起來啊!你可不能出事啊,今天可是你的六十大壽啊!你辛辛苦苦又當爹又當媽,把我們幾兄妹拉扯大不容易,我們還沒來得及孝敬你呢,你怎麼能出事啊?“
女人壯碩的身體撲在李鐵成身邊,看著李鐵成臉上沾滿了鮮血,沒有絲毫聲息的樣子,嚎叫的聲音越發淒厲起來。
“爸爸爸!你起來啊!你到底怎麼了?”
女人淒厲的哀嚎聲剛落下,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四個中年男女,並三四個青年男女快步走了過來。
年紀稍大的中年男人,見李鐵成滿臉汙血躺在躺在地上,模樣淒慘異常,矛頭立馬對準阮暮雲,目眥欲裂怒吼道“無良醫生,殘害我爸性命,我要你血債血償!“
站在中年男子身邊的一個青年女人,見阮暮雲滿臉悠哉,沒有絲毫慌亂歉疚的模樣,頓時怒不可斥。
隨著中年男子的話落,她攥著拳頭,猛衝上去,對著阮暮雲撕聲怒吼道“你這個吃人血饅頭的劊子手,害死了我叔爺,我要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