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環胸,準備站在一旁看熱鬨。
然而,阮晟卻一眼看到了她。
阮晟見她不但沒有跟自己打招呼,還一副看戲的模樣,火氣立馬就添了幾分。
他衝著阮暮雲冷哼一聲,厭惡轉開頭,氣呼呼瞪著眼前的幾名工作人員。
他到底愛麵子,被這麼多人圍觀,自己又是嘴笨之人,老臉瞬間就紅了大半。
阮宗政對阮暮雲自然也沒有好臉色,但想到這個女兒很邪門,到嘴邊的謾罵,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這死丫頭嘴巴毒得很,完全不給他絲毫麵子,說不定最後丟臉的還是自己。
阮家祖孫三代大眼瞪小眼之際,李經理目光精準得落在阮晟身上,冷笑道“老爺子,就是你打碎了我們微淵古董齋的清乾隆禦製琺琅彩杏林春燕瓶,念在你不是有意為之,我們吃點虧,你隻需要賠償五百萬,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話音剛落,還沒等阮晟說話,其中一名工作人員氣衝衝道”李經理,這老頭認賬,打死都不承認是他打碎了清乾隆禦製琺琅彩杏林春燕瓶。”
李經理聞言,臉色一冷,“老爺子,我們開門做生意,秉著和氣生財不想跟你鬨僵,但你若是耍無賴不認賬,我們就隻能報警處理了。”
阮晟自認為是體麵人,又十分注重麵子,頭一次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頓時氣得臉色青白交加。
阮宗政也氣得不輕,見阮暮雲無動於衷看熱鬨,肚子裡的火氣再也壓製不住了,衝著她怒吼道“孽障!你爺爺被人欺負成這樣,你竟然還有心情看熱鬨!”
阮暮雲“……”
她這是躺著也中槍。
見眾人把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猶豫了一會,上前一步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經理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麵色平靜開口道“你是他孫女吧,事情的經過我剛才已經講過了,你爺爺打破我們微淵古董齋的一件貴重瓷器,你們隻需要賠償五百萬,這事就算了了。”
她頓了下,麵色陡然一冷,“如果你們不認賬,我不但要報警,你們一家子以後都不用在古董圈混了,古玩界的商家都會封殺你們。”
她麵容冷漠,語氣嫻熟,顯然處理這種事情早有經驗。
周圍的人看阮晟的目光不由帶了幾分鄙夷。
阮晟被氣得不輕,冤枉叫道“我再說一次,我根本就沒有碰那個瓷器,是你們沒有放穩,它自己掉下來的!”
“它碎成這樣,是你們的責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們休想冤枉我。”
“彆說五百萬,就是五萬我都不會給,我不是你們隨意汙蔑的冤大頭!”
阮晟氣得臉紅脖子粗,那副氣憤的樣子,恨不得把他們揍一頓。
阮宗政冷冷掃視著他們,“我爹是個文人,文人最重名聲,我爹不會撒謊的,說實話,五百萬對我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我爹也說了,我們不是冤大頭,不接受你們的訛詐!”
阮宗政說完,見阮暮雲無動於衷,頓時惡狠狠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你啞巴了?你爺爺被人冤枉成這樣,你都不知道幫著說一句話。”
這話一落,眾人再次把目光集中在阮暮雲身上。
阮暮雲沒搭理他,而是蹲下來看著地上破碎的那堆瓷器。
從這些破碎的瓷器勉強能拚湊出它的原貌,是個半米高的瓷器花瓶,瓶身的姓林春燕圖栩栩如生。
杏花盛開,春風綠柳,雙燕比翼飛,側麵有一行行楷題詩“玉剪穿花過,霓裳帶月歸。”
造型秀美,白釉溫潤,工藝精湛,可惜瓶身都碎成了十幾片。
阮暮雲蔥白的指腹輕輕觸碰著碎片,觸手溫潤異常,讓人十分愛不釋手,隱隱感受著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阮暮雲打量著這些碎片,眼中若有所思。
"冤枉?”
李經理上前一步,高跟鞋敲擊在地麵,眸子瞬間冷了下來,冰冷的麵容帶著一絲攝人的強勢。
“古董行最忌諱的就是碰瓷,我們微淵古董齋行得正坐的端,每個角落都安裝了攝像頭,剛才隻有老爺子一人經過這裡,他在這裡站了一會,這個瓷器就掉下來了,不是他還能是誰?”
幾個工作人員連連附和,“沒錯,他站在那裡看了好一會,手還抬起來過,然後東西就掉下來了。”
阮晟氣得七竅生煙,嘴唇哆嗦,一時間卻發不出聲音。
阮宗政連忙上前扶住他,怒瞪著李經理等人,“你們彆含血噴人,有本事把確鑿的證據拿出來。”
阮暮雲抬頭掃了眼李經理,將她眼裡那抹一閃而逝的戲謔看在眼裡,眸中閃過若有所思。
很顯然,這是一個提前設好的局,阮晟倒黴撞上了。
阮晟哆嗦著嘴唇,呼呼喘著粗氣說道“調……調監控!如果是我碰到的,我負責到底!如果不是,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我直接報警,曝光你們難看的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