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罵自己白癡,手腕上還戴著秦舒送給他的手表,這也是他的信念。然而,曾經的信念似乎失去了魔力,甚至會會因此而暴露他的身份,危及他的性命。
必須趕快把手表藏起來,還有辛迪他們在離開時,?他們在混亂中丟到角落的野營燈,?也要藏好。
牢房唯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上的草墊,?劉展迅速將手表和野營燈塞進老鼠咬的一個破洞裡。?他剛藏好東西,?外麵的門就當啷響了一聲,他趕緊像隻刺蝟一樣蜷成一團,?背對著門一動不動,?隻有呼吸時身體輕微的起伏證明他是個活人。
牢門底部的小門啪的一聲打開了,一個金屬碗刺啦刺啦地沿著地板從外麵推了進來。
劉展心裡一陣陰寒,?喉嚨深處感覺到一股冰冷的金屬味道,?他拚命往下吞口水,?可就是衝不掉這股味道。?直覺告訴他,?警衛沒有離開,?正站在牢門外隔著柵欄盯著他。
“吃的,?渾蛋。?過來!?警衛踢著門吼道。
劉展隻得老老實實地的假裝過去了,?他非常緩慢地翻了個身,?耷拉著腦袋避開警衛的目光,?爬過去拿起飯碗,?然後再慢慢地爬回來。?冰冷的碗裡是臟兮兮的燕麥粥,?混合著某種動物脂肪,?凝固成黏稠的一團,?裡麵嵌著一粒粒帶殼的燕麥。
這種東西若是在華夏那樣的大佬國麵前的話,恐怕喂給狗都不會吃的東西,現在卻要劉展吃下去。
因為沒有湯匙,?於是劉展乾脆就端起碗,?喝了一口,?艱難地將嘴裡的東西吞了下去,那味道簡直像是在吃肥皂。
警衛的目光依舊盯在他身上,?劉展無奈的隻好又吃了一小口,?警衛這才轉身離開。
劉展在確認了警衛已經離開之後,趕緊的從草墊上爬起來,?走到便桶旁,?將碗裡的東西一股腦倒了進去。
瑪麗不是個自怨自艾的女人,?小時候父親對她的性侵經曆讓她明白,?糾結於自己的不幸子事無補。?她叫了一輛出租車,這種車子都是伊利安zf注冊的,屬於公家財產,可以無視路麵上的一些警察盤點,因為能在伊利安坐得起出租車的人,不是遠方來的遊客就是國內的富豪。
出租車一直朝著伊利安的市中心駛去,?路過發電站時,?她看見高大的煙囪正向天空噴射著煙霧。?伊利安國民忙碌的一大開始了,?在陣陣寒風中,?男人戴上帽子,女人包好圍巾,站在路邊等待公共汽車。一輛破舊的公共汽車怨緩駛來,?車窗上布滿泥垢,?帶起的大量灰塵淹沒了等在路邊的人群,一輛桑塔納老爺車在一個路口和出租車並排等紅燈,是輛警車,瑪麗努力克製著自己想要從座位溜下去藏起來的衝動,?她不能讓警農看出她的心虛。
出租車司機通過後視鏡仔細研究著她,?按照伊利安的編製來說,他現在也算是半個國家公務員了,瑪麗看到他皺了皺眉頭,心裡一陣疑惑,莫非是他起疑心了?
“去哪裡?”
汽車再次發動時,?出租車司機問瑪麗,?車子剛好碾過路麵的坑窪,?顛得司機說話的聲音直發顫。?瑪麗隻是朝市中心的方向揮了揮手,?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裡。
她需要找人幫忙,?央格魯在伊利安隻有外交專員,通常這都是由科裡昂來辦理的,現在他死了,也就懸置了,總而言之,央格魯在這裡沒有大使館,?隻有名譽領事,?要不要跟領事聯係一下呢??或者求助米國的大使館??但是他們隻會問一大堆問題,而且還是那種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
瑪麗的確有想過給遠在倫敦的外交部打電話,?可現在央格魯才剛過午夜十二點,?這時候所有的王子全變成了青蛙。?她被困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除了坐在前麵的司機,?她想找個出氣的人都沒有,?而且那個司機一句英語也聽不懂。
瑪麗現在覺得十分無助,心頭的恐懼像是一個拳頭,?把她牢牢攥在掌心,?仿佛小時候聽著父親踏著嘎吱作響的樓梯一步步逼近,?她隻能一動不動地坐著等待。
不知什麼緣故,?她現在的感覺跟當年一樣,?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錯。
“去哪裡,?去哪裡?”?司機又在問她,?他們已經到了郊區,瑪麗突然想到,?有一個地方她可以去。
“雲霧酒吧!?瑪麗對著司機的耳朵大喊,?似乎喊的聲音越大,?對方越容易聽懂。
司機皺著眉頭,?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差點被瑪麗吼聾的耳朵一腳踩下油門。
雷恩總理這時候也坐在汽車上,?駛過伊利安的市中心,他對街上擁擠的人群和破敗的街道早就失去了興趣,街道上的外圍區域已經停戰了。
蒂亞戈和巴托利亞都是老狐狸,不可能在巷戰中消耗太多的兵員。
現在伊利安市區內一片狼藉,給本就不怎麼開發的地段,無疑又是雪上加霜了。
雷恩總理雖然年輕時期也曾經充滿激情,?為社會的種種不公大聲疾呼,?如今的他更關注自己的利益。
他知道自己對事情太過於執著了,?總是不能放下,?也沒辦法相信彆人。?這是他的缺點,?也是他的天性,?所以他在一見到劉展那個樣子的時候,?心裡就警鈴大作。?直覺告訴他,?劉展是他的同類,?也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好在劉展已經走了,?雷恩總理感覺如釋重負,是時候該去解決麻煩了,?那個該死的叛徒,辛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