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幾次失敗的伏擊之後,他現在連反擊都不想了,隻想快點與二弟彙合。
因為每次伏擊,受創更大的都是他的部隊,他的兵。
看來這些傷員是很大問題。
夏侯春帶著他來到傷兵營。
夏侯明還招來了所有的軍醫,進行研究和探討。
“原來事情這麼嚴重。”
夏侯明見到的,比夏侯春說的還要嚴重。
他親眼看著兩名士兵高燒,說著胡話,最後痛苦地死去,還有大量的傷兵在痛苦的哀嚎。
從傷兵營出來,夏侯明雙眼都濕潤了。
夏侯春遞過來一張手帕。
夏侯明擦了擦眼,打起了精神,目光變得堅毅。
“本將決定了,若病情控製不住,手傷鋸手,腿傷鋸腿,其他部位,能挖出來挖出來,不能挖的,放棄吧!”
夏侯春頓住了,“將軍啊,斷手斷腳豈不成了殘兵?這樣的兵如何能戰?”
“所以,本將決定今晚是他們最後的治療,明日一早,就讓他們各自回家吧!”
“可都殘了,回到家,生活很艱難,那群官老爺個個腦滿肥腸的,層層盤剝,落到他們每個人身上,撫恤金也沒有幾個子兒,將軍忍心……”
夏侯明沉默了。
丞相很英明,然而,那些門閥世家,卻隻顧著自己的利益。
中州兵立功獎勵不小,但打了敗仗,撫恤金都難拿,曆來如此。
即便這支京營是丞相的嫡係。
良久,夏侯明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沒辦法了,都彆治了,這些傷是夏軍造成的,或許他們有辦法吧,把他們交給夏軍吧,部隊連夜出發。”
“啊,將軍,您把他們交給夏軍?”
“不然,還有更好的辦法?本將戎馬一生,殺敵無數,可唯獨見不得這些弟兄在眼皮子底下死去,就這樣吧!”
夏侯明擺了擺手,“去吧!派個人去給項雁送信,讓她來接收傷兵,若能得以救治,明末齒難忘,感念於心。若殘殺他們,明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他日必率大軍,血洗夏國,勿以言之不預。”
夏侯明已是身心俱疲。
把傷兵丟給夏軍,他是相當無奈的。
這些人都是他的老兵就如同自己的弟兄一樣,可若不這樣做,他們的結局更慘,非死即殘。
死了,什麼都沒了。殘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倒不如,把他們交給夏軍,或許有一線生機。
另外,他還有一個自己的小心思。
把傷兵丟給項雁,項雁若救治這些傷兵,他們的行軍速度必然大打折扣,他們便可儘早與羽林軍彙合。
夏侯春也沉吟良久,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若夏軍真救治這些傷兵,一來可以讓傷兵弟兄們活下來,二來可以拖慢敵軍的速度。
“行,那就這麼辦,末將得令。”
夏侯春趕緊去了傷兵營。
“弟兄們,你們的傷我們治不好,將軍決定將你們交給夏軍救治,將軍已經給他們送信了,隻要你們乖乖的,不跟他們對著乾,他們一定會救你們的。”
有人就喊道“不,我生是中州兵,死是中州鬼。”
夏侯春擺了擺手,“你忠誠可嘉,不愧是咱們京營的兵,想必,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多。
但是,本將要說的是,你們死容易,但你們的家人呢?
你們忍心,你們的父親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們又忍心拋下你們的孤兒寡母?”
全體沉默。
話說當兵吃糧,在這個時代,很多人當兵吃糧,一為了為家裡節省糧食,二是為了賺錢養家。
而且,越在軍營待久了,越想家。
“好了,將軍這麼做,純屬為你們著想,若你們不得已投了他們,也沒關係。隻要日後在戰場上,不殺一個中州兵,那麼,你們就沒有對不起咱們。
各位我們能做的,隻能到這了,各位珍重。”
說完,夏侯春朝兵鞠了一躬,擠出兩滴鱷魚眼淚就走了。
至於,項雁會不會接收他們,會不會救治他們,而他們得到救治後,會不會拿起刀捅向中州兵,亦或還懷著忠中州之心,拿刀捅向夏軍,他也管不著了。
降兵,本來就是把雙刃劍,用得好,為你拚命奮戰;若用得不好,隨時都可能反叛。
京營連夜開拔。
令夏侯明又十分震驚的是,活下來的輕重傷員居然還有二萬餘人。
再加上近日又因傷勢死掉數千人,他的部隊隻剩下九萬五了,這樣的人數都跟項雁所部差不多了,或許還沒人家多。
這就更不能與他們硬碰硬了。
“傳令全軍,加快行軍速度,到前麵的山區休息。”
“是”
拋下傷員,又燒掉了所有的重裝,多出來的馬匹全部分給士兵騎乘,使得這九萬五千人,全部變成了騎兵,整個行軍速度快得不是一星半點。
“駕……”
哆哆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