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2月29日,國際莊西北部,某深山中的機場。
對於現如今的華北方麵軍,尤其是臨時拚湊而成的第三飛行師團來說,他們每一天都過得如履若冰、度日如年。
鬼子們夜不能寐,在八路軍空軍摧枯拉朽的駭人轟炸下瑟瑟發抖,每一縷晨光對他們而言都像是偷來的生機。
“八嘎,生死攸關之際,竟然在此混吃等死!你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玩忽職守了,我必須重拳出擊!”
“把靴襪脫了!今天就用這通條來教育教育你。”
“我會要讓你用血肉銘記,什麼是對天蝗陛下的忠誠!”
宮部少佐,華北方麵軍第三飛行師團僅存的不死鳥。
這位陸航準王牌,不僅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更因三次從燃燒的戰機中奇跡生還而聞名。
在八路軍空一師羽翼尚未豐滿的日子裡,他獨創的空戰求生教學救活了十數名下級,甚至一度成為了各大航空隊爭相效仿的範本。
這獨樹一幟的生存智慧,使得他贏得了從司令部到新兵的一致敬重。
隻可惜啊,受人愛戴的宮部少佐早已死去。長期生活在高壓環境的他,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施虐狂。
“嗨!”
收到上級的命令後,絕望的二等兵顫抖著解開綁腿,露出早已被凍傷的雙腳。
兩名軍曹也在宮部少佐的指示下上前一步,將受罰士兵按倒在彈藥箱上,並且用皮帶死死固定住他的腳踝。
“啪!”
三八大蓋的通條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第一記精神棒抽在二等兵的足弓時,皮肉與金屬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受罰士兵的慘叫剛出口,就被一團肮臟的布團堵住了嘴。
這是機場的規矩,絕對不能影響其他人的休息。
“啪!”
懲罰仍在繼續,宮部少佐的臉上已經被濺到了血珠,但他絲毫不在意,隻是臉色癲狂地重複這抽打動作。
與海軍精神注入棒的瞬間劇痛不同,陸軍的精神棒主打一個持續折磨。
步槍通條特有的棱角,在二等兵腳底留下了棋盤般的血痕。第十五下的時候,甚至還將士兵的小腳趾甲遠遠掀飛。
就在受罰者即將失去意識之際,作戰簡報室那邊突然跑出來了一名中尉,對空地上的一眾同僚們大喊道:
“敵襲!八路軍空軍同時向全冀省和察哈爾的機場發起了空襲!晉冀交界處的野戰機場已經遭受到了攻擊!”
“我們損失慘重,部隊正在如櫻花般消逝。”
此話一出,宮部少佐險些被氣笑了。消逝,還他媽如櫻花般,這種頗具浪漫主義氣質的參謀到底是誰的部將,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
但下一秒,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顯然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隻見宮部如離弦之箭般衝向警報台,兩名軍曹被他拽得踉蹡蹌蹌。這三人分工合作各司其職,掀開警報器的防水布便開始操作搖把。
“咯吱.咯吱”
鏽跡斑斑的手搖柄,在劇烈轉動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淒厲的防空警報瞬間撕裂了整個基地的寂靜。
很明顯,失去製空權的鬼子們,早已將防空演練刻進了骨髓裡。
在警報響起的第一時間,整個機場便如同上滿的發條般運轉起來。
營房那木質的平拉門,直接被人從內側粗暴地撞開。飛行員們抓著帽子狂奔而出,有人跳上三輪摩托,有人光著腳直接衝向停機坪。
部分赤腳的鬼子,腳底還帶著前幾日被精神棒留下的紫黑淤血,但他們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依舊在碎石跑道上撒丫子飛奔。
“全體注意,敵機來襲!一級戰鬥準備!25毫米高角機關銃,確認彈匣裝填!發揮雙聯裝優勢,優先集火領航機!”
“二位,回到高炮陣地吧。在飛行中隊正式起飛前,機場的防空就拜托你們了!”
“佐伯君,我們走!升空!阻敵!”
事實證明,鬼子機場的整備速度的確很快。
即使是受到了冬季嚴寒氣候的影響,但僅僅隻過去了6分17秒,就有兩架一式戰隼咆哮著衝向跑道。
它們的前機主輪尚未完全離地,螺旋槳卷起的大風就已撕碎了跑道邊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