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出宮不帶侍衛的嗎?”冷花柏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古驍以為她在關心自己,心中的怒火稍微消減了一些。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退到一邊,背靠牆壁坐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冷花柏則繼續專注地盯著眼前的火焰,仿佛想把所有的思緒都燒掉。隨著夜晚的降臨,一個不太熟悉的“宮女”眼前的古驍皇帝逐漸進入了夢鄉。他發出了一陣陣稍顯急促的鼻鼾聲,顯然已陷入了深沉的睡眠。這真的令人難以置信,一位皇帝,本應時刻保持警惕和防備,然而他卻如此放心地在這荒野之中,甚至在一位陌生宮女的麵前安然入睡。他是真的過於疲憊了嗎?還是他過於信任自己的安全?
夜色越來越深,周圍變得越來越安靜,隻有火堆中的木柴燃燒發出滋滋的響聲,夾雜著古驍的鼻鼾聲。冷花柏儘管也感到疲憊,但她仍在努力保持清醒,然而,她的視線逐漸模糊,火堆的光芒在她的眼前變得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火堆已經熄滅,隻留下一堆餘燼。她環顧四周,發現屋內已經充滿了光亮,原來,天已經亮了。然而,古驍卻不見了。
冷花柏的心中湧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和擔憂,她立刻衝出屋外,四處尋找古驍的身影,但都沒有找到。她甚至去了昨天戰鬥的地方,卻發現那些屍體都不見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古驍到底去了哪裡?他是又遇上了敵人嗎?可是,如果敵人想要捉拿他們,那麼應該也會一起捉拿走她才對。又或者,他先回宮了?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麼沒有告訴她?為什麼沒有帶她一起回去?
然而,她是皇帝,一個高高在上、自視甚高的皇帝,不跟她辭彆,不帶她一起走,這並不出奇。所以,她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了,不管他是否已經先行回宮,又或者是被敵人擄走,她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先回宮。
在皇宮的古驍寢宮裡,太醫正在為他處理傷口,藍名臣也在旁邊。藍名臣的眉頭緊鎖,麵色凝重,他擔憂地對古驍說:“皇上,今後您再去拜祭良妃娘娘,一定要帶侍衛前往才行!”古驍沒有說話,他臉上的陰沉表情顯示出了他的憤怒。昨天是母後的忌日,母後喜歡蓮花,去世時曾請求父皇讓她安葬在城外的淨水坊,父皇答應了。以往,每逢母後的忌日,父皇總會帶自己去淨水坊拜祭,自從父皇駕崩後,自己也一直堅持著這個傳統。
冷花柏思緒紛亂,但她清楚自己必須先回到宮中,確認古驍的安危。隻有回到皇宮,她才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才能找到自己的歸宿。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冷花柏都必須回去,她心中雖然滿是困惑和憂慮,但腳下卻沒有停止。她將一切交給時間,她知道,總有一天,所有的疑團都會解開,所有的疑惑都會得到答案。在此之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保持堅定,一直前行。過去幾年,皇帝古驍總是帶著一隊侍衛出行,但近兩年,他選擇了獨自前行。這樣做,是因為他不想再讓外人看到自己悲傷痛苦的一麵。然而,這個決定卻為有心之人提供了一個行刺的機會。正當古驍陷入沉思時,太醫已經完成了治療,他神色輕鬆地報告說:“皇上所中的暗器上塗抹了劇毒的蛇毒,但幸運的是,穴道被封得及時,毒液侵入體內的量並不多。再加上及時的解毒良藥,皇上的身體並無大礙。肩上的傷口隻需按時敷藥,避免沾水,數日後即可痊愈。”
聽到這個消息,藍名臣鬆了一口氣,同時也產生了疑問:“皇上,您應該清楚,救您的人是誰吧?”古驍依然保持沉默,但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個白色的倩影。昨晚,雖然她沒有明確回應,但古驍清楚,自己身上的蛇毒是她解的。他不明白她用了什麼方法,能在短時間內排出劇毒。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身上剛好帶有這種解藥。
她提到昨天是她母親的忌日,她出宮祭拜。古驍不禁開始懷疑,這一切是否隻是巧合,還是她在撒謊?她擁有武功和醫術,還有著絕世容貌,為何甘願做一個奴婢?她說與謝秋雨隻認識一年,但她對謝秋雨的忠心卻似乎遠超這個時間所能培養出來的。
古驍回想起與她的幾次見麵,她總是表現得冷漠淡然。他自信能夠洞悉一切,包括隱藏得很深的老妖婆,但唯獨這個丫頭讓他感到迷惑。有時候,他覺得她是個有手段的女人,可能在對自己施展欲擒故縱的策略;而有時候,他又覺得她就像她的外表一樣,是個性情冰冷卻毫無心機的單純女人。
“皇上,皇上您還好嗎?”一聲呼喚打斷了古驍的沉思。他回過神來,看到藍名臣一臉困惑和擔心的表情。稍微思考了一下,他讓太醫退出房間,隻剩下他和藍名臣兩人時,他將昨晚的情況詳細說了出來。聽完之後,藍名臣震驚了好一陣子,才難以置信地給出看法:“她果然不僅是個簡單的侍從!那麼說來,昨天的刺客是太後派來的人?”開始時,我懷疑那位安臨王,甚至是北嶽國在背後指派了刺客。”“你也覺得這是太後的陰謀?”古驍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怒氣,眼中閃爍著熊熊的火焰。“儘管世界充滿了巧合,但這也未免太過巧合了。我們可以相信冷花柏的母親和良妃娘娘的生忌是同一天,可以相信她偶然遇到你遭遇刺殺,也可以相信她救了你。但是,解藥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她身上正好帶著解藥,而且恰好是這種蛇毒的解藥?不,我無法相信,這真的讓人難以置信!”藍名臣客觀公正地說著。
古驍的困惑也正是在這個問題上!他自己昏迷不到兩個小時就被救醒了,除非她身上帶有解藥,否則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救活!“對了皇上,她……有沒有向您提出什麼獎賞?”藍名臣又突然問道。一想到這件事,古驍就覺得煩躁和鬱悶,“是我主動說要給她一個賞賜,然後……她就提出要我好好對待柔妃!”
“他們計劃了如此周密的刺殺,條件卻如此簡單?”藍名臣依然困惑不解,一向睿智的他,此刻也感到一頭霧水。“皇上今早離開的時候,有沒有帶她一起回宮?”
“沒有!”古驍搖了搖頭,天亮時他就醒了過來,正準備出門看看周圍的環境,不料他的精銳侍衛快速趕到了。原本,他打算帶沉睡中的她一起走,但他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加上心中的種種懷疑,使他不願帶她走!
“明臣,如果她真的是太後的人,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古驍突然發問,聲音再次變得冷冽。藍名臣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回答道:“我認為,冷花柏替太後做事,無非是為了錢財。皇上何不把她招攬過來,錢財方麵,我們能提供的,自然不會比太後少!”
“錢財?”古驍不以為意,他還以為她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呢!“又或者,皇上不妨……收了她?”藍名臣繼續獻策,“皇上魅力無邊,後宮的那些女人,哪個不為皇上瘋狂?既然她也是女人,那就……”"自然無法抵擋皇上的魅力!"古驍聽後,內心的抵觸更加強烈。確實,她是女性,但她絕非那些平凡的女子。儘管他自己確實魅力非凡,但他深知,他對她並沒有足夠的吸引力,讓她為他傾心、為他著迷。回想起之前的經曆,他的雙腿之間仍隱隱傳來痛感。
那張俊美的麵龐,總是洋溢著自信和傲氣,但今天,藍名臣罕見地看到了古驍流露出的沮喪和懊惱。他不禁也想起了那位身著白裙的女子,她的美麗絕倫,氣質脫俗,仿佛帶著一種清冷的神韻。這樣的奇女子,卻屬於太後一方,更讓他不解的是,她似乎也並非外界所說的那般隻知享受。
“你去查一下她的背景,我們再做打算。”古驍突然開口,打斷了藍名臣的思緒。藍名臣點頭答應,隨即彙報了另一件事:“關於安臨王造反的傳聞,探子回報說安臨王府並無任何動作,邢州也如往常一樣平靜。看來這隻是謠言,可能是有人在背後煽動。”
古驍的神色依舊沉重,“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他接著詢問:“與冷玉山莊的聯盟協商進展如何?”藍名臣的表情也變得凝重,“冷家家主仍然不願見我們的人。”
“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古驍沉思片刻後說道。然後,他靠在椅背上,疲憊之色顯露無遺。藍名臣看在眼裡,心生憐憫,“皇上,您體內的毒雖然已解,但傷口還未痊愈,再加上一天一夜沒有好好休息,您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古驍沒有說話,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藍名臣繼續說道:“皇上英明神武,自即位以來勤於朝政,勵精圖治,使得國家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皇上的豐功偉績,上至朝堂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讚。明臣也誓死追隨皇上,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後悔!”
聽到這話,古驍的俊臉微微抽搐了幾下,重新睜開眼睛,深深地看了藍明臣一眼,由衷地說道:“明臣,謝謝你!”他慶幸自己擁有這樣一位既是臣子又是朋友的助手,在他麵前,他無需偽裝自己。藍名臣離去後,古驍靜靜地站在大櫃子前,雙手緩緩從抽屜中取出兩麵黃絹。這兩麵絹布,一麵承載著對他睿智、聰明、文韜武略的讚譽,另一麵則是威脅與詭計。一麵寫著他是皇太子,未來的皇位繼承人;另一麵則是蘭陵三皇子古燦的名字,揭示了背後那個權謀女人的野心。
這兩份詔書,雖然筆跡相似,但細節之處卻透露出真相。真正的詔書,是他父皇親手書寫,寄托了對古燦的期望和信任。而那份偽造的詔書,不過是個權力遊戲中的棋子,是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的野心而設下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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