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臉色鐵青,伸手按住王德發的胸膛,冷聲說道:“王總,如果你不想接下來的日子用鼻飼管進食,那就離我遠一點。”
王德發聽完,微微一愣,旋即大笑起來:“有點意思!不錯,不愧是‘暗影’的王牌殺手,果然夠味兒!”
他伸手摸了摸被打的半邊臉,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司機不要輕舉妄動,轉身靠著車門,像一條舔舐傷口的毒蛇,又陰險又惡心。
“秦小姐,”王德發眯著眼,語帶威脅,“你要明白,你雖然能打,但終歸隻是組織的一顆棋子,而我……嗬,我的手段,可不是靠拳頭就能解決的。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雪沒有搭話,冷冷地看著他,眼中殺意湧動。
緩了一瞬,她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近似勾魂攝魄的笑意,語氣柔得像是能滴出水:“王總,您要是再多說一句廢話,我保證下一秒,你的車就會空無一人。”
這一句話讓王德發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感受到了秦雪語氣中冰冷的殺氣,像被刀鋒貼著喉嚨似的。
他最終還是冷哼了一聲,拿回了自己僅剩的幾分尊嚴:“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秦雪看著王德發鑽進車裡消失在黑暗中,眸中寒意漸漸褪去,卻幾乎是在同時,她猛然轉身,目光落在了不遠處街角那道熟悉而孤單的身影上——楚嘯天。
楚嘯天正扶著路燈緩緩站直身子,臉色灰敗,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他明明背對著秦雪,卻身子僵硬,似乎能感受到那刺人的目光。
楚嘯天轉過頭時,目光交彙的一刻,他的眼底空洞得讓人心疼,也讓人絕望。
“秦雪,從你剛才和王德發的‘交易’來看,我是不是成了最愚蠢的那個?”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些許沙啞,眼神卻帶著擲地有聲的決絕,“告訴我,這一切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還是從我……”
他說到這裡,聲音一頓,“還是從我開始相信你之後?”
聽著楚嘯天的質問,秦雪心頭猛地一陣揪痛,那種她從未感受過的情緒席卷而來,讓她難以抑製地感覺一股酸楚和掙紮。
可是她也知道,她沒有立場去解釋什麼。
於是,她移開了視線,冷漠地回了一句:“不重要。”
“不重要?”楚嘯天突然冷笑一聲,他原本虛弱無力的姿態,此刻竟顯得格外寒意凜然,“很好,秦雪,你真的讓我大開眼界。不重要是嗎?那這算不重要!”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錄音設備,輕輕摔到地上,狠狠碾碎。
秦雪看到後猛地瞪大了眼睛,片刻後,那雙冷靜如水的眼瞳中飛快掠過一絲驚慌。
“嘯天,你什麼時候……”她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慌亂。
“就在你跟王德發卿卿我我的時候!”楚嘯天厲聲打斷了她,他的麵容抽搐,語氣中充斥著痛苦與嘲諷,“不過彆擔心,我的聰明一世也不過是蠢了一時,設備還沒開錄就被你這一幕惡心得摔了。你滿意了?”
秦雪一瞬間沉默了,她看著楚嘯天,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任何話來。
“秦雪,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連自己的良心都能拋棄得理所當然了。”楚嘯天轉過身,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
即便他的背影顯得那樣疲憊,那樣破碎,卻依舊帶著不容抗拒的倔強。
秦雪咬緊了嘴唇,她握了握拳,似乎終於承受不了這份沉默般的審判,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你不會明白。”
楚嘯天頓時停住了腳步。
他慢慢地、緩緩地回過頭,語氣卻帶著一種真正的涼薄:“是,我不明白。一個被收養在‘暗影’底下成長的人,大概早就失去了為自己而活的資格。所以你才會拿彆人的感情去陪長大的孤獨演戲,對嗎?”
秦雪沒有回答,但她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卻比不過心裡的某種翻攪的情緒。
許久,她才用一如既往冷靜的語氣回答:“楚嘯天,不管你信不信,某些事我並不是想那樣做的。”
“彆解釋了,”楚嘯天用力甩開手,聲音沙啞而低沉,“你的世界裡,隻有交易,沒有人情。”
他轉身決然離開,隻留秦雪一個人站在冰冷的街頭,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的淚光被昏暗的街燈映得模糊。
她恨自己無法解釋,更痛恨自己似乎連擁抱自由的資格也沒有。
而窗外遠遠傳來的汽車喇叭聲,卻仿佛在提醒她,從來沒有人能逃開過去的枷鎖。
秦雪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伸手放在微微顫抖的肩上,壓住一種莫可名狀的冷意。
她轉頭,目光猛地朝黑暗深處看去——那裡,有一隻野獸般低沉的氣息在窺探著她的動向。
刹那間,她的感官似被拉到極限,那種危險的感覺讓她反手按住腰間藏匿的匕首。
“出來。”秦雪厲聲開口,聲音冷冽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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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死一般的寂靜中,隻有細碎的腳步聲被放大——一個高挑修長的男人從陰影中緩緩走出,高傲得如同一頭潛伏的獵豹,而他唇角流露出的笑意卻讓秦雪渾身繃緊……
陰影中走出的男人,正是“暗影”的首領——夜梟。
他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似笑非笑地看著秦雪,語氣帶著一絲玩味:“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我的存在。”
秦雪的目光冰冷如霜,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了。
“你跟蹤我?”
“跟蹤?”夜梟輕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