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略顯顫抖的手輕輕擦拭著楚嘯天臉側的一道劃痕,目光裡的擔憂幾乎快要漫出來:“怎麼會弄成這樣?你跟那些人交手了嗎?你明明知道他們是衝著你來的,還這麼魯莽!”
楚嘯天微微一笑,看著眼前關切的秦雪,心中既有些暖意,又有些歉意:“我還活著,不就說明我沒輸嘛?”
“楚嘯天!”秦雪似乎是被他一副輕描淡寫的態度氣到了,罕見地提高了音量。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處理他的傷口,嘴裡嘟囔著:“你就算再能打,也是血肉之軀,彆把自己當鐵人。”
楚嘯天沒有反駁,反而安靜地注視著她為自己處理傷口的動作。
秦雪的指尖冰涼,卻帶著絲絲柔軟的觸感,輕觸過他的皮膚。
此刻沈靜的氛圍,讓他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妹妹楚雨柔生病時,他也會這樣小心翼翼地照顧她。
片刻後,秦雪抬起頭,眼神終於平複了些:“你總是這樣,把所有的事情藏在心裡。就算我沒跟你認識多久,也知道你從不輕易信任彆人。可是,有時候……你也應該相信身邊的人。”
楚嘯天輕輕歎了口氣:“我不是不信任誰,隻是……”
他頓了頓,目光中的複雜和沉重難以掩飾,“我的路太險,也太狹窄了。”
秦雪定定地看著他,耳畔仿佛還能聽到剛剛柳如煙離開時的高跟鞋聲,響亮而自信,與楚嘯天選擇獨自擔下所有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心中劃過一絲不甘,可言到嘴邊,又變成了一句低低的歎息:“你已經走過了這麼多路,不管多險多窄,我都會陪著你。”
楚嘯天微微一怔,隨後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有你在,挺好。”
兩人正說著,忽然聽到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這難得平靜的時刻。
楚嘯天皺了皺眉,把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看,屏幕上閃爍著王德發的名字。
“是他?”秦雪臉色微變。
楚嘯天揚了揚手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看來是魚上鉤了。”
接通電話後,那頭傳來一聲低沉的笑:“楚嘯天,身手不錯啊,連我安排的人都攔不住你。”
“可惜,你的人也沒能攔住我活著走出來。”
楚嘯天語氣平靜,卻鋒芒畢露,“不過話說回來,王總抽空給我打電話,是準備補償些什麼嗎?”
電話那頭的王德發哼了一聲,語氣多了一分冷意:“彆逞口舌之利!楚嘯天,你以為柳如煙這女人是真心幫你?有些人,可比我更危險。”
楚嘯天聞言,眉頭微微一挑,隨即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彼此彼此吧。我呢,也沒覺得你會特意打電話來提醒我什麼善意的忠告。”
“嗬,嘴硬可以,”王德發的語氣逐漸陰冷下來,“但彆忘了,你現在的一切,全在刀尖上跳舞。而我,隻需一個指頭,就能讓你墜入深淵。”
“原來如此。”楚嘯天嗤笑一聲,語氣裡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戲謔,“王總,不如放開點再試試?我也很期待你打的那副如意算盤。”
說罷,不等那頭再開口,他冷冷地掛斷了電話。
秦雪觀察著楚嘯天的神情,見他雖在笑,卻隱隱透著一股鋒利的寒意,輕聲問道:“他想乾什麼?”
“沒什麼,”楚嘯天搖了搖頭,把手機隨手放回口袋,“不過你說得對,有時候也該稍微相信一下彆人了。柳如煙……她的提議或許是個機會。”
“你真的準備跟她合作?”秦雪的眉頭皺得緊緊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擔憂,“她太危險了,明顯是一個有目的的女人。”
“正因為這樣,才值得合作。”楚嘯天起身,將稍顯破舊的西裝外套隨意披在肩上,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鋒銳,“棋局已經開了,總不可能退著走吧?”
秦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她隻是深深看了楚嘯天一眼,眼中似有說不儘的複雜情緒:“如果有任何情況,記得通知我。”
楚嘯天勾唇一笑,語氣輕鬆卻流露出一絲堅毅:“放心吧,不會讓你白擔心的。”
兩人隨即離開了那個隱秘的廢舊工廠。
楚嘯天一路上神色如常,步伐沉穩,與秦雪並肩而行。
他的目光不時掃過路邊行色匆匆的行人和霓虹閃爍的街頭,雙眸深邃,仿佛在琢磨下一步的棋局。
然而,在路燈忽明忽暗的街角處,一個無形的視線正悄然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街角的陰影中,有人默然站立,他的嘴角牽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楚嘯天……有意思,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楚嘯天和秦雪離開廢舊工廠後,並沒有直接回市區,而是驅車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茶樓。
“你真的相信柳如煙?”秦雪優雅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眉間卻依然帶著揮之不去的擔憂。
楚嘯天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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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不信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王德發那老狐狸,胃口可不小,想吃下楚家,也得看他有沒有那麼好的牙口。”
秦雪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盯著楚嘯天:“你打算怎麼利用柳如煙?”
楚嘯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德發以為他在算計我,卻不知道,他才是那隻最蠢的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