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懶洋洋的、仿佛真的困了的哈欠。
隨著這個哈欠,他胸腔裡的空氣被猛地排出,一股更濃鬱的、帶著甜腥味的白氣,從他口中噴出,瞬間彌漫在他身體周圍。
影子那勢在必得的一擊,正好穿過這片白氣。
他的手,停在了距離楚嘯天後頸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不是他想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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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身體,不再聽從大腦的指揮。
“嗡——”
影子的腦袋裡像被塞進了一個蜂巢,無數隻蜜蜂在瘋狂振翅。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旋轉,那盞昏黃的燈泡拖拽出長長的、彩虹般的尾巴。
楚嘯天慢悠悠剔指甲的身影,在他眼中分裂成了三個、五個、十個……每一個都在對他露出詭異的微笑。
“幻覺?毒氣?”
影子大腦裡閃過這兩個詞,心中警鈴大作。他猛地咬破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一秒。他想抽身後退,脫離這片詭異的區域。
可他的腿,像灌滿了鉛。
他看見自己的左腿,不受控製地向前邁了一步,右腿卻想往後退,身體瞬間失去平衡,以一個極其滑稽的姿勢,朝前撲倒。
“砰!”
頂尖殺手影子,職業生涯中第一次,在任務中發出了如此巨大的聲響。
他摔倒在地,臉頰和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楚嘯天終於放下了牙簽,慢吞吞轉過椅子。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抽搐,試圖爬起來卻怎麼也無法協調四肢的殺手,臉上沒什麼表情。
“《鬼穀玄醫經》,毒篇,‘亂神蠱’。”
他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以百年腐木的黴菌為引,混合七種毒蟲的體液,輔以鐵鏽粉末,再用龍血藤的根須催化。無色,但有那麼一點點甜味。”
他蹲下身,看著影子那雙因為驚駭而瞪大的眼睛。
“吸入之後呢,不會立刻死。它會首先阻斷你的小腦和大腦之間的神經信號傳導。簡單說,就是你的腦子還清醒,但你的身體,不再是你的了。”
楚嘯天伸出手指,在影子的肩膀上輕輕戳了一下。
“你看,你想躲,對不對?但你的身體隻會像一灘爛泥一樣抖動。”
影子眼中的驚駭,已經變成了徹骨的恐懼。
他能思考,能感覺到那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臟在瘋狂擂鼓。
但他控製不了任何一塊肌肉。
他想開口說話,喉嚨裡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他的臉因為缺氧而漲成豬肝色,眼球布滿血絲,仿佛要從眼眶裡爆裂出來。
這比死亡更可怕。
這是將一個人的靈魂,活生生囚禁在自己的肉體裡,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一具無法動彈的活屍。
“是不是很難受?”楚嘯天像是魔鬼在低語,“彆急,這隻是第一階段。大概十分鐘後,‘亂神蠱’會開始刺激你的感覺神經。你會體驗到萬蟻噬心,烈火焚身,刀山油鍋……所有你能想象到,和你想象不到的痛苦,會輪番上演,持續大概七十二個小時。直到你的大腦皮層因為過度刺激而徹底壞死。”
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摸出那個廉價的煙盒,彈出一根皺巴巴的煙,叼在嘴裡,卻沒有點燃。
“自我介紹一下,楚嘯天,一個……略懂醫術的無業遊民。那麼,你呢?朋友,誰派你來的?”
影子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看到了楚嘯天眼中的神情。
那不是殺意,不是憤怒,也不是戲弄。
那是一種……好奇。
像一個孩童得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迫不及待想要拆開看看裡麵的構造。
他,堂堂的頂尖殺手“影子”,在對方眼裡,居然隻是一個……實驗品?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恐懼,瞬間淹沒了他最後的理智。
“信號中斷!”
“‘皇後’!‘夜鶯三號’的生命體征監測儀……信號消失了!”
雲頂會所,控製室內的氣氛陡然緊張。
柳如煙猛地站直身體,紅酒杯被她重重放在桌上,猩紅的酒液濺出,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宛如一朵綻開的血色玫瑰。
“什麼叫信號消失?”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字麵意思。不是死亡的生命體征歸零,而是設備本身……離線了。像是被強行關閉,或者被某種強電磁脈衝摧毀了。”技術人員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柳如煙快步走到屏幕前,盯著那個依舊平靜的藍色光點。
剛剛,就在剛才,代表影子的紅點,在劇烈閃爍了幾下之後,徹底消失了。
而從始至終,音頻裡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
沒有打鬥。
沒有槍聲。
甚至連一聲悶哼都沒有。
一個大活人,一個在殺手界排名前列的高手,就這麼……人間蒸發了?
“熱成像呢?”柳如煙追問。
“報告‘皇後’,目標房間的熱源……依舊隻有一個。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
柳如煙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她設想過無數種可能。
楚嘯天被秒殺。
楚嘯天僥幸反抗,雙方爆發激戰,最終不敵。
楚嘯天有幫手,設下埋伏,圍殺了影子。
但她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無聲無息。
影子,消失了。
而楚嘯天,從頭到尾,都像個沒事人一樣,待在那個小小的出租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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