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相思是一種帶有食人花獨有異香的幻像之毒,這種毒能讓人憑空產生想象,在想象中人逐漸萎靡,最後成疾,甚至會導致人體內的臟腑全部喪失功能,奄奄一息。
這一蠱一毒都實為狠絕,也很少有人能同時將這兩種蠱毒用到一個人的身上,其目的不是恨慘了那個人,就是想利用這蠱毒從而達到其他的目的。
穀幽蘭知道,那個下蠱毒之人針對的並不是百裡文鳳,而是自己,至於這其中的目的,她也猜的八九不離十。
不過,冥幽穀最讓她忌憚的,並不是蠱毒,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底線,隻要來人肯奉上大量的錢財,想要什麼蠱,什麼毒,他們都會無條件的奉上。
這就讓穀幽蘭非常的憤恨,為了自己一族的利益,根本就不顧及他人的死活,這種做法已經跟醫者的本心相悖,也就不能稱之為醫者。
前有鬼六給米太後下蠱,後有無名氏為百裡文鳳下毒,如今腓腓又突然失蹤,縱使穀幽蘭不會往冥幽穀方麵去想,她也不得不去往那裡去猜測。
還有一件事是穀幽蘭不能確定的,那就是腓腓體內原本就有子蠱,根據白澤曾經的講述,腓腓中的子蠱是妖族人給種下的,那這次他的失蹤,是否也與妖族人有關?
如果腓腓中的不是迷藥,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妖族人利用母蠱掌控了子蠱,將腓腓弄昏迷了之後,再將其擄走。
那麼他們將腓腓擄走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百裡文鳳中的蠱毒究竟是誰的手筆呢?
焱為何不告而彆,忽然去了神女殿呢?
突然,腦中已經混亂的絲線,再一次聚集在一起,穀幽蘭大喊一聲,“我知道了!”
這一嗓子把還在懵圈中的碧荷同黑羽,齊齊嚇了一大跳,“我說公主!”碧荷半蹲在地上,撅著屁股捂住心口,“您這一嗓子不要緊,可把奴婢我嚇死了!”
黑羽也本想說一句的,但是此刻他的狀態也沒比碧荷好多少,隻不過他是男子漢,不能像碧荷表現的那般明顯罷了,但也是急忙拂了拂心口,急喘了幾口氣。
“額,那個!”穀幽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鼻子,“碧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突然間有些興奮!”
“公主,您就是再興奮,也該給奴婢提前打個招呼啊?”碧荷給自家公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才站起身子,又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不過話又說回來,公主,您方才那一嗓子,中氣可是十足啊!”
此時的碧荷,彆聽她話裡話外都是揶揄自家主子的話,但是她心底是高興的,一是自己高興,二是為自家公主高興。
她自己高興是因為,她的公主似乎已經從焱大人的背叛心殤之中走了出來;為自家公主高興,是因為她知道公主不是找到了腓腓大人的下落,就是知道了其中的緣故。
不得不說,碧荷還是了解穀幽蘭的,畢竟是她親眼看著公主從小到大,又陪伴著她鑒證了許多的過往。
如果要穀幽蘭自己說,在這個大陸,她與誰最親,以前她可能會想到焱,但是現在,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碧荷,還有也曾經多番告訴自己,不會離開自己,背叛自己的白澤,當然還有師公和姨婆,但是他們二人於碧荷相比較,似乎還差了一層。
關於白澤也曾經許下的那個誓言,穀幽蘭一笑帶之,不是她不相信白澤能夠做到,而是因為她與他之間還有一個密不可分的靈魂契約。
這契約限製了白澤的自由,更挾製住了他的生命,以至於生生世世可以無限輪回的靈魂。
但焱不同,就像穀幽蘭自己說的,焱與她除了隻有名義上的,師尊與徒孫的關係外,細數,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呢?
愛嗎?在此之前,他們的確有過,如今呢?沒了嗎?可想而知,也不會那般輕易的就忘掉,即使穀幽蘭一再告誡自己,但是她的心能做到嗎?因為她與焱的過往實在是太多了,不僅有今生,還有幾世的輪回。
焱曾經多次的提到,他已經等了她六萬年,根據穀幽蘭自己的計算,如果四萬年前是她創世神女那一世,那六萬年前呢?六萬年前的她又是輪回的哪一世?那一世她又是以什麼身份與焱相識的?也是主神唯一的女兒嗎?
這些,作為如今還沒有恢複全部記憶的穀幽蘭來說,都是未知的,對於未知的事情,穀幽蘭雖然有過幻想,但也隻是幻想而已。
沒有在腦中存在過的記憶,即使空有幻想,還能有什麼用呢?
“主子,您找到腓腓大人的蹤跡了嗎?”
一時間,穀幽蘭又胡思亂想了許多,當耳邊響起黑羽的話語之後,她才將心神終於回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