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當武聖!
“十七八歲的小妮子,裝什麼大姐頭?”
望著馬車駛入學宮,方雲在心中腹誹了一句。
整個方府,他最搞不懂的兩個人,便是方靈和那位行將就木的老爺子。
方靈處處看他不順眼,卻又處心積慮的維護他,惡意大抵是沒有的,也許隻是恨鐵不成鋼罷了。
踏入學堂,屋裡人還不多,距離文教課開始還有小半個時辰。
方雲找到了自己座位,開始閉目養神,昨晚實在不能說休息得很好,但其他人都很活躍。
畢竟在這個年紀,不能點亮命門的隻是少數,他們不用像方雲一樣,為學測發愁。
春闈時,整個宣城通過初試的約摸兩百人,昨日正式開學,僅剩下一百五六,個中原因也不複雜。
能通過學宮的初試,證明天資過人,也是其餘各路勢力爭搶的對象。
去到那些宗門教派,能得到更加優越的資源栽培,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若能在學宮之中脫穎而出,武者的天地,便不僅僅局限在大夏一境了,這也是許多人的追求。
小憩片刻,學堂中忽然安靜了下來,緊接著,數道低語聲響起。
“趙公子來了……”
“趙公子!”
“趙兄……”
僅僅一天,有人已然在學堂眾生之中建立了威望,不斷有人跟前者打著招呼。
方雲睜眼一瞥,趙暉那家夥麵沉如水,無視了眾人的問安,大踏步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在他的身後,則一如既往的跟著一群少年少女。
砰!
一聲悶響,趙暉一巴掌按在了方雲的書桌上。
“在學堂受了氣,回家跟女人告狀是吧?你若真有本事,便堂堂正正與我打過一場,找個淬骨境的武者來壓我,真不嫌丟人啊?方雲!”
“就是,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也這般,真個沒意思,我看方家的小公子,也就這樣了……”
和應之人雙手抱懷,臉帶戲謔之色,是宣城守將家的公子,名為張誠。
說是守將,麾下也不過僅有一營兵馬罷了,宣城真正的防衛職責,還得靠學宮和朝廷武衛司的武者來承擔。
“什麼方家的小公子,是不是方家的人還……”
趙暉身後,一名身穿鵝黃長裙的女子意有所指的說道,但話未說完,便是被前者打斷。
“你們都給我閉嘴……”
張誠和黃裙女子嚇了一跳,變得緘默起來。
而周圍的學生們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趙暉居高臨下的望著方雲,沉聲道?
“方雲,我也不欺負你,我雖點亮命門久矣,但依舊處於鍛皮初境,你若自恃無法成為武者,點不亮命門,便修書一封,與我道歉,承認你方雲永遠比不上我趙暉,此事就此揭過,我再不與你發生糾葛。”
“你若不服,還是那句話,點亮命門之後,與我一戰,以輸贏論成敗,如何?”
此話一出,堂中眾人皆是以目相對,內裡複雜。
這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同境界之中未戰先怯,便是丟了武者尊嚴,更何況修書致歉,此舉不但荒謬,更有辱門風,一旦做出,恐為天下恥笑。
趙暉這是擺明了要逼著方雲跟他打一場了,可點亮命門,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以凡人之軀對抗武者,那與找死無異!
方雲會如何抉擇?所有人心裡都在想。
然而下一刻,方雲的回答,卻出乎了大家的預料。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她找你是她的事,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麼……”
“如果你認為昨日那些言論會讓我覺得受辱,抱歉,那實在是多慮了,隻有頑童才會在乎那些東西。”
“對了,再多說一句,和你,甚至是宣城趙家爭個高低,從來都不是我方雲的目標,既然你沒膽子在學宮動手,就老老實實遵守這裡規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實在是沒什麼工夫搭理你。”
第一次,方雲在眾人麵前說出了心裡話。
趙暉等人的行為,在他看來,的確是幼稚得有些可笑。
“你說誰是頑童?”
趙暉麵色漲紅,環視一圈,發現眾人皆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來方雲的話,確實讓眾人反應了過來,對方根本就用不著答應他什麼!
方雲麵不改色,隻是靜靜地望著趙暉,神態從容到了極點。
看著那雙眸子,趙暉雙拳逐漸緊握,心裡越發覺得麵前的方雲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至於哪裡不一樣,他又有些說不上來,隻是那種神態,讓他有些似曾相識,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