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世界崩塌,哪怕山川海平,我依舊在無人處愛你。
我走遍那麼地方,那麼多角落,結局我愛你……
解憐客站起來,他身姿很高,淡淡地俯視下來,夜風吹動兩人的頭發,悄無聲息地糾纏在一起。
他用力從懷裡取出一片物件。
是一片唐蘇從未見過的褐色物件。
“這個是?”
一片深褐色圓形的物件,唐蘇很確定,她兩世為人,都沒有近距離見過這麼奇怪的東西。
但是,麵對這塊深褐色圓形的物件,她卻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在什麼時候,曾經遠遠的見到過一次。
究竟是哪裡見過?
她又記不清。
解憐客低頭溫順的聽她說話,他聲音好聽,如通透綽約的微風,帶著獨特的柔美。
“這塊玉,送與你。不是失誤,是我的心意。”
唐蘇微微一愣,有些怔怔地看著他把深褐色玉器一般的物件,放在她懷裡,然後深褐色玉器貼著她左側胸膛消失不見。
等她再低頭看的時候,發現胸前多了一件深褐色玉石吊墜,掛在她脖頸上。
這是……玉器嗎?
她剛才是看花眼了嗎?
怎麼她莫名覺得這片薄薄的深褐色物件不像是玉器,更像是……某個鱗片?
她揉揉胸前掛著的脖頸吊墜,又很確定,這塊確實是玉器。
哪怕她拒絕了他,他依舊把自幼隨身攜帶的玉器贈與她。
隻因為,她是她。
白月光離開了。
他微微躬著後背,拄著竹仗在夜晚離開了幽花庭。他離開前,轉身輕輕喚了她一聲,帶著無儘哀思。
“蘇蘇彆哭。”
他明知道生命的儘頭在何時,何處會出現,卻依舊安之若素地向終結地走去。他不需要哀思,需要的是平常隨意地相處。
解憐客離開了。
在那一夜。
他死了。
……
唐蘇默默跟了一陣,遠遠的隔開一段距離。
她眼看著他走到十裡桃花林海的角落,在一株最大盛開桃花最華麗的樹王下,孤獨地離開人世間。
她看著他在最後時刻裡,伸出明晰修長的手指,一筆一劃風雅至極,在落滿花瓣的泥土間寫下刻骨銘心的質問。
這是他到生命最後時刻,也沒有開口的質問,是他最後的溫柔。
【我想問問你……是什麼原因,我們錯過的日子裡,你有沒有真心……】
清晨巴蜀大山雲海繚繞。
各大災難預警解除,萬裡無雲的天空風平浪靜。
鄉親們在管理中心有序的指導下,紛紛走山路回到村莊。
唐蘇站在十裡桃花林,遠遠望著他在安靜的角落,悄無聲息地衰竭死亡。
他單薄素白的背影,看起來厭倦至極,身心疲憊,隻是躺在盛開的桃花樹王下睡著了。
解憐客死了。
他給的愛一直很安靜。
可最後偏偏她說出誠實又殘忍的話,他想問問她是什麼原因,她究竟有沒有過真心。
天空中對流層衝撞已經結束,頃刻間,巴蜀大山的天空,如同湖麵般平靜下來。
萬裡無雲的藍天白雲,如鏡一般。
天氣大好。
……
秦子愁接連打電話無人接聽,他瘋一般衝上山後,一眼就看見十裡桃花林海安靜死去的恩師,和邊上眼神悲傷的唐蘇。
唐蘇沒有流淚,如他所說的,彆哭。她眼睛無波無瀾,隻是手裡執拗地抓住深褐色玉佩掛件。
好像,她從未經曆經曆生離死彆。
秦子愁瞬間瞳孔放大,如同脫力般膝蓋一軟,跪在解憐客漸漸冰冷的單薄身體麵前。
他轉頭對大量工作人員,瘋狂大喊:“叫救護車!”
他語氣冷硬,一臉執拗盯著她,眼神能殺人。他緩緩站起來,目光掃過唐蘇佩戴的玉佩,因為憤怒胸口劇烈起伏,如同修羅閻王。
“恩師就連娘胎裡帶出來的玉佩也給你了?他就連這個都給你了?”
他眼神充血,紅著眼死死盯著唐蘇,一字一頓冷冷道。
“他為你做的事,他從沒有說,也交待我和蕭璆不許說與你聽。但是,你一件件必須都得知道!”
秦子愁冷著臉,打開厚厚一遝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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