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吉法王”說的他曉得了,自然是曉得了陸峰前頭傳遞過來的消息。止是除掉了“癡人”,“才吉法王”亦是回到了陸峰的身側,忽而的對著陸峰說道:“你聽,你聽,就連風的聲音裡麵,都開始帶著閻王的鼓聲,就連雲上頭,都能夠看見魯的憤怒。”
他像是尋常的僧侶一樣,伸出來了右手將左肩膀上有些往下落的僧裙往上提了一提,說道:“大日如來的法性都被這邪惡的烏雲遮蔽住了,我的風卻吹不動這邪惡的烏雲。”
陸峰則是眺望著遠處,“無人區”之中多出來的河流對於周圍環境的改變,是“立竿見影”的。在這堪稱是“神跡”的手段之下,整個“無人區”刹那之間都開始變得“溫潤”了起來。甚至陸峰還能看見在那諸多的“荒原”之上,開始生長出了點點綠叢。
若是再這樣下去,無須多少時日,整個“無人區”就會再度化作“綠洲”——或者不得說是“再度”,止能說是“第一次”化作“綠洲”。
“無人區氣候開始變得溫潤,這原本應是好事。”
陸峰盯著那處說道,“吐蕃”王朝的大一統,便是有氣候溫潤,適合生存的原因。說是佛法庇護也好,說是“巫教”統領也罷,就算是提起來天時地利,所說不同,結果相同。
但是現在陸峰看著這開始變得溫潤的氣候,卻刹那之間感覺到了一種不妙。
他看到,在這“無人區”的“綠色”之中,俄而還隱藏著另外一種東西。
“是龍病——是新的龍病。”
陸峰本尊站在了治水之地上麵,忽而的看得了這些“生機之綠”下隱藏著的可怕“殺機”!在這些“溫潤的氣候”之中,帶著一種可以叫人喪病的“龍病”!
“才吉法王”說道:“是啊,在無人區之中,原本應是遍布著厲詭,可是現在,那些厲詭又何在呢?”
“俱都化作了密法域之本源之模樣,隨後又重新化作了諸魯。故而這一種新的龍病,亦須得新的儀軌,亦須得新的僧侶來降服。
你要去無人區之中?”
“才吉法王”的目光止是在“卓格頓珠菩薩”冗長的隊伍和陸峰本尊站著的地方掃了一眼。
便知曉了他們的打算。
“是。”
陸峰回應說道。
“才吉法王”說道:“那你們須得加快了,越快越好。”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一個地方。
陸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未曾落下,其實陸峰便已經知道了他所注意的方向。
便是雲遮霧繞的“大雪山”,止二位菩薩看了過去,這“大雪山”依舊是未曾叫兩位“菩薩”看見,這便也是兩位“菩薩”未曾有緣分。
但是很明顯,“才吉法王”在彼處如此多年,並非是枯坐在了“蓮花台”上,受到“業火”日日煎熬。
他亦知道諸多的“密聞”。
無過於並非是“才吉法王”一人知曉,陸峰亦是從這一步一步之中,試探出來了諸多的信息。隨著他們越發的靠近了真相,無論前麵是阻攔亦或者是默許,其實都展現出來了背後之人的態度。
陸峰和“才吉法王”站在了山石之上,陸峰的“本尊”正在將“蓮花欽造法寺”剩下來的“菩薩”送過來。“才吉法王”對著陸峰的念頭說道:“由生到死,由死到生,止要無有涅槃,輪回便無會停止,便是有貪嗔癡推動著這巨輪轉動,那麼此間的輪回就無可能消失。
故而無人區也好,這有了僧人的善地也罷,止要大日如來的法性還在此處一天,那麼此處的寺廟就還可存在一日,便是應如此。
降服了這些新的諸魯的僧人,有,亦也止能有那座寺廟之中的神巫,僧人。
若是其餘人做了,怕是歸不得來。
我會為你們遮蔽住一段時間的後手。
但是是否完全能得遮蔽,亦並非是我所知道的事情。
我止可說是,儘力而為。
你遮護住了我一會,我亦要遮護住了你一會。”
“才吉法王”對著陸峰說道。
陸峰聞言,遙遙的望著“諸法本源之寺”所在的“大雪山”說道:“止是如此,大雪山又可巍峨諸多繞囧的時間,止是可惜,它的慈悲,與我的慈悲,並不相同。
我亦察覺得到,它的慈悲遮蓋不得我的慈悲,故而我們的慈悲無有上下,這便是說明我們的法力無有上下。
故而我聽不得他,他亦聽不得我。
這山上見我,亦是外道。”
陸峰言語如常,說道。“才吉法王”聽到了陸峰的言語,回應說道:“廟子從來都止在建立之處,才是廟子的模樣,可是無論是那一座廟子,建立的時間久遠了,便都是身不由己。朝著無人的碉房裡麵添補了太多的密,從來都並非是一件好事。
藏密,守密,被密吞噬,最後化作了密的一部分,須得外頭的人用更大的碉房將其收起來,最後收攏不得住,自然就會起來了災禍。”
“才吉法王”語氣幽長,亦不可知他是有感而發,還是據實言說。他止是站在了此處,麵對陸峰,二人其實清楚,他們之間因果糾纏在了一起,故而有些話語,可以共享。
特彆是“蓮花欽造法寺”這樣的地方,便是在最後寺廟廢棄之後,陸峰亦是在裡麵見到了真菩薩,情況不得說是複雜,止能說是十分的複雜。“法王”留意中意“才旦倫珠”,陸峰心裡亦清楚,現在“才旦倫珠”還是“才旦倫珠”。“法王”暫時無有奪舍“才旦倫珠”的打算。
這是應陸峰幫助他遮護住了“菩薩”,亦將“那推門的人”攔在了門裡的緣故。
亦是“才吉法王”本身便是“料敵於先”,準備充分的原因。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他對著陸峰說道:“大雪山亦並非是鐵板一塊,那裡麵時間太長了,長久到了這一棵大樹之中,到處都是生長的枝蔓。
甚至於有些枝蔓,已經和主乾一般的粗細。
密法域亦是如此,密法域沉寂了太久了,便好像是牛娃子遮護在了自己阿媽的肚子下麵,阿媽有多大,牛娃子就一直有多大,可是有一天,個子最大的牛娃子體型變的更大了,最後將阿媽的肚子頂起來了一點。
其餘的小牛娃子,就也能長大了一些。”
“才吉法王”繼續說道,他似乎甚麼都知道——他當然應知道。
“蓮花欽造法寺”當年並不遜色於“諸法本源之寺”。
他繼續說道:“冰壁破碎,亦無過於是暫時得了些便宜,在這一場輪回之中,再度從河底爬到了岸上,亦止如此。”
‘癡人’之言語,未曾有些錯誤。
除掉了它,再過些時日,亦會再有一個它出現。
便就像是人吃了飯,還是會肚饑,還是會乏力。
止是我要的就是這個吃飽了飯,氣力滿滿的時候。
我要的就是這個時候!”
“才吉法王”要打一個時間差,他對著陸峰森嚴說道:“你要去無人區,那就去無人區罷,我會為你加持,我會為你護法。
故而你須得的,止是往前走,止是不斷的往前走,勿要停留。
我為你遮護住你的後背,有我在,你無須得擔心了後麵的事情,立下來誓言罷。
便是對著普巴金剛立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