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川曆練紅塵,所以對人的情緒變化非常敏銳,他甚至能感覺到周雪蘭對自己親生父親的濃濃恨意,卻感覺不到韓芳對周家人的怨恨。
甚至從韓芳表現出來的樣子不難發現,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是周家人乾的!
韓芳目光直視前方,輕聲說道“我跟你一樣,也不一樣,你發現的是世界的真諦,我發現的是人心的真諦,如果你知道人性本惡的話,那你就會對一切事物都有很強的接受性了。”
蕭平川似乎受到了某種觸動,但還不太夠“可你為何這麼溫柔呢?”
“人性本惡,卻可以一心向善。”韓芳從手上摘下一串佛珠,交給了蕭平川,柔聲道“孩子,我看的出來你似乎對人性方麵有些疑惑,這佛珠是我曾經遇到的一位高人贈予,並無什麼昂貴價值,但上麵刻著那位大師的一些人生箴言,卻對你的修行或許有些用處。”
韓芳用的是修行而非練功,顯然是看出蕭平川剛才說謊,畢竟她也見過修行之人。
蕭平川摩挲了一下佛珠,發現上麵有很多微小的刻字,似乎是一位苦行僧的所見所聞,和一些人生感悟。
他頓時視若珍寶,對韓芳恭敬道謝“多謝姥姥,讓我為您清理身上的毒素吧?”
韓芳驚訝“不需要等蘭蘭回來嗎?”
蕭平川搖搖頭,請韓芳下車,然後在她的腹部連戳幾下,惹得韓芳一陣反胃,連聲嘔吐。
隻見韓芳吐出來的東西,大多都是一些變成黑色的消化物,那些都是她之前吃下去的飯菜,上麵被周家人抹了一種慢性毒藥。
也虧了周家人心虛,擔心韓芳死的太突然會被懷疑,所以故意用的慢性毒藥,還有得救。
韓芳將東西吐出來之後,身體彆提多舒服了。
她正想道謝,旁邊卻有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人走過來,毫不嫌棄的蹲在地上,用手杖撥了撥那些嘔吐物,隨即凝重道“這位夫人,你中毒了!”
蕭平川皺眉“我們知道,麻煩你讓讓。”
那麼一大片黑色,傻子才看不出來中毒呢,蕭平川拽著韓芳想去旁邊閒聊,卻被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攔住。
為了討好臉色不爽的敬元子,呂建樹皺眉嗬斥蕭平川“嘿,怎麼說話呢!知道這位是誰嗎,給你們瞧病那是你的榮幸,不跪下感恩戴德也就算了,怎麼還厚著臉皮裝逼呢!”
“我隻在上墳的時候跪過。”蕭平川冷漠道。
“喲嗬,你找抽是吧,咒誰死呢?”呂建樹憤怒的擼起袖子“告訴你,就算整個江陵的人都死了,我們敬元子國醫也不會有事兒,像你這種不識好歹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過來讓老子給你一巴掌,清醒清醒!”
聽到敬元子的名字,蕭平川心中一動,想起之前老乞丐說過的話,仔細打量麵前的男人。
四五十歲的年紀,身穿青色長袍,頭發雪白卻一絲不苟,還拿著一個精致的手杖,看上去倒是儒雅。
不過一般經常浸淫中醫之人,身上都會帶著濃鬱的藥味,敬元子身上非但沒有,還有一些淡淡的香味,好像是噴了所謂的男士香水。
蕭平川頓時皺眉,嗬斥道“不成器的東西!”
他不反感男人用香水,但是敬元子是中醫,需要保持身心乾淨,這樣能讓嗅覺靈敏,會在分析藥材時更加精準。
若是身上長期有香水,就算是可以洗下去,也難免會熏到鼻子,影響嗅覺。
而且蕭平川見過的中醫都是專心浸淫醫術,完全顧不上什麼外物,他一個自詡神醫的家夥,卻噴上香水四處去閒逛,再加上還每天隻醫治五個人的規矩,這不是不成器是什麼?
敬元子本來正盯著蕭平川手上的佛珠,聽到蕭平川的話,他不禁怒了“年輕人,我看你戴著我舊友之物,好心過來賜你一句良言,你卻出言不遜,實在是不識好歹!混賬至極!”
“良言?”蕭平川指著地上黑乎乎的一片“我也是醫生,但我知道隻要是長著眼睛的,看到這些東西,誰不知道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