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歡長出一口氣“沒了。”
賀長楷下令讓人把剩下的大夫帶出去,然後讓人帶蘇清歡下去準備。
“王爺,”羅猛急急地道,“您覺得這婦人真行嗎?”
“雲南的所有名醫都束手無策,”賀長楷看著床上的世子,如星寒眸中露出些許憐愛之色,“這婦人頗為古怪,說不定另辟蹊徑,就此醫好了……世子。”
“爹,我不想讓她給我治。”世子虛弱地道。
他已經八歲了,不想一個女人褻玩自己那處。
“你給老子老老實實的……”
“王爺,”銀光出去後又進來,花了很大勇氣才敢回稟,“派去鹽場打探的人回來了,說,說是沒找到……”
賀長楷一掌拍在黃花梨桌上,桌上的茶杯滾落,茶水橫流。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目眥欲裂,情緒難抑。
銀光單膝跪下,壯著膽子低頭回道“所有活著的人都已經排查過,鹽場每日都有人死去,拋屍於廢棄的鹽井之中,無法找尋。”
“繼續去找,我不信,他這樣就沒了。”賀長楷說完,拂袖而去。
再說蘇清歡,她被帶到了旁邊院落中,要來紙筆先給陸棄寫信。
“相公,一切都好。”
(好得快死了……)
“有五兩銀子在東廂房的西北角地裡,有五兩銀子在院子裡的水缸旁邊,畫著魚那裡,還有五兩銀子……你要好好看著,彆讓我祖母偷走了。”
(家底都交給你了,趕緊拿著銀子跑路啊!)
寫完了這些瑣碎,她想了想,又添上最後一句。
“林三花家的狗要下崽子,答應給我一隻,你盯著些,彆讓彆人討去了。好好看著家,哪裡都不許去,彆勾三搭四。”
(大哥,都是反話,你快走!)
她放下紙筆,把信裝進信封裡,雙手呈給銀光“麻煩大哥了。”
“趕緊準備給世子治病需要的東西。”
“是。”
見銀光拿了信出去,蘇清歡撇撇嘴,彆以為她不知道,他出去就會沒素質地偷看,哼!
賀長楷回到自己書房中,屏退所有人,一拳砸在書桌上,木屑崩裂,他的手背上鮮血淋漓。
眼中熱淚滾滾而落,山一般的男人哽咽著喃喃自語道“鶴鳴,你怎麼就沒等到九哥來!”
緊趕慢趕,日夜兼程,卻終究還是來不及嗎?
銀光聽說王爺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也不敢打擾,過了許久,聽見裡麵喚他,才敢推門而入。
“你在外麵徘徊許久,有什麼事?”賀長楷身上的悲傷退去,隻餘冷硬。
“回王爺,陸蘇氏寫了一封信,要帶回去,請您過目。”
賀長楷伸手從他手中接過信,一目十行看完,道“一手簪花小楷,不是村婦能寫出來的;你派人去送信,然後打聽下,她到底什麼來曆!鹽場那邊,繼續加派人手!”
銀光稱是,捧著信出去了。
賀長楷推開窗,北風寒涼,花枝慘然,天涼好個秋!
蘇清歡對此一無所知,咬著筆頭,認真地寫著方子——既然已經被逼出手,一定要儘全力救治世子。
“喂,女人!”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蘇清歡循聲望去,看見窗戶裡探進一個小腦袋——是個七八歲的男孩,眉目清秀,鼻梁英挺,眼中有探究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