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狀紛紛圍觀,指指點點。
蘇清歡無心理會,滿腦子都是陸棄。
陸棄,我知道你現在很疼,也許很想睡,但是等等我,想想你的呦呦好不好?
你要是不在了,我怎麼辦?
我找不到你,我如何活得下去?而來生又是那麼虛無縹緲,修得此生,也許已經消耗了無數的努力,來生我如何敢期盼?
求求你,求求你,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隻求求你等等我!
我還沒和你魚水之歡,生兒育女,相攜到老;我還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愛你”;我還有好多好多事情,要跟你一起做……我再不任性了,我不耍小性子了,我不再自以為是了,我什麼都聽你的,哪怕你讓我一輩子不出門,我什麼都答應你!
馬車外從喧囂到寂靜,蘇清歡覺得自己走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
她忍不住掀開側壁的簾子看看旁邊,發現大概是走到了郊外,便忍不住催促道“這裡沒什麼人,快點吧。”
“是。”回答她的,是葛喜德。
蘇清歡本來心急如焚,沒覺得異常,但是葛喜德的這一聲回答,她略一思忖,便隱隱覺得不對勁。
於是她猛地掀開前麵的簾子,赫然發現車轅之上,隻剩下葛喜德一個人,明府的那個車夫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
蘇清歡愣住,意識到自己是著了彆人的道。
但是在慌亂害怕之前,她心中竟然先是歡喜——所謂的陸棄受傷,應該隻是他們用來算計她,不是真的。
她就說,陸棄那樣的蓋世英雄,怎麼就被宵小算計了。
也許她動作太大,葛喜德回頭看了她一眼,神色複雜地道“蘇姑娘,對不住了。我實在是走投無路,隻能……”
“你要帶我去哪裡?”蘇清歡冷靜下來,雖然心裡惶恐,但是還是穩住了聲音道。
陸棄沒事,他沒事就好。
不過,如果她是被用來對付他的誘餌,她……
蘇清歡恨不得給自己一記耳光,怎麼就那麼衝動,也沒想就跟著跑出來了!
葛喜德是門房而已,雖然麵熟,但是跑腿的事情從來沒讓他做過;剛才路上那婦人,既然是碰瓷的,為什麼給了銀子還不乾?葛喜德說她看人下菜碟,那既然如此,她定然認識各大豪門的徽章,否則貿貿然撞上去,誰會在乎她一個螻蟻的性命!
分明是算準了蘇清歡對婦孺格外寬容,慌亂之中也沒有辨彆能力。
葛喜德沒有回答,繼續驅馬道“姑娘,咱們馬上就到。他們不會要你性命的,我知道。”
“那要什麼?”蘇清歡按捺住自己,儘量口氣平靜地與他周旋,同時打量著他和四周,心中暗暗盤算。
葛喜德身材高大,若是她跟他單打獨鬥,也是沒有勝算的;而且他能夠悄無聲息地把車夫弄沒,說明他應該有幫手,因為自己根本就沒有聽到有任何掙紮或者呼喊的聲音。
蘇清歡不動聲色地掀開側麵的簾子,用眼睛餘光往後看,果然看到身後不遠處跟著幾個騎馬的身材健碩的男人。
葛喜德咬咬牙沒有回答。
蘇清歡知道自己沒有什麼逃跑的機會,心思飛快地動著,放下簾子,輕輕打開藥箱,取了幾樣東西藏在身上。